秦王商量一下,會儘快答覆殿下。」
停一下,他又道:「殿下,能不能再談一談屈突老將軍,或者讓我先見見他。」
楊元慶嘆了口氣,「見一見當然沒有問題,不過聽說屈突老將軍從馬上摔下時肋骨斷了兩根,刺入體內,傷勢極重,不能移動,他現在還在襄城郡,恐怕你一時見不到他。」
宇文士及吃了一驚,「殿下是說屈突老將軍傷勢極重?」
楊元慶點點頭,「我很遺憾,我已派最好的軍醫去救治他,但他傷勢太重,加之年事已高,我不能保證他一定安然無恙。」
宇文士及一顆心跌入了深淵,這樣說起來,如果屈突通死了,也是很正常,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楊元慶。
不過就算不相信,他也沒有辦法,只得滿臉苦澀道:「那好吧!我回去稟報秦王,等屈突老將軍傷勢好轉,我們再談。」
說到這裡,宇文士及又猶豫一下,躬身道:「另外我還有一件私事,想懇求殿下同意。」
「你說,只能我能辦到,我不會為難你。」
「就是我的妻兒,殿下能否放他們回長安,士及感激不盡。」
宇文士及的妻子是南陽公主,兒子宇文禪師跟著母親,他們夫妻原本感情極深,但因為楊廣之死,他們夫妻反目為仇。
儘管如此,宇文士及依然深愛妻子,也希望兒子也回到自己身旁,能夠全家團聚。
楊元慶聽說是這件事,不由笑了起來,「南陽公主和你兒子禪師現隨太后住在晉陽宮,除了太后事關國體,不能隨意出宮外,你的妻兒完全自由,你可以派人去接他們回長安,我不會阻攔。」
宇文士及深深低下頭,他何嘗不想把妻兒接回來,但他知道妻子不會再原諒自己了,她不會回來。
想到從前夫妻恩愛的幸福時光,現在卻是妻離子散,天各一方,此生不知還能不能再相見,使他心中哀痛之極,眼睛一紅,淚水從眼中滾落出來。
楊元慶本來因為他父親是宇文述而對他沒有好感,現在見他居然在自己面前潸然淚下,心中對他也有了幾分憐憫。
暗暗一嘆,楊元慶便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你找個藉口去一趟太原,比如談一談贖身的規矩之類,好好勸勸她,我也希望你們夫妻能破鏡重圓,父子能夠團聚。」
宇文士及拭去淚水,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哽咽道:「多謝殿下關心,士及先告辭了。」
他站起長施一禮,楊元慶隨即吩咐親兵送他出營。
宇文士及走了,這時天已經大亮,楊元慶又回到了中軍大帳內,站在沙盤前沉思片刻,吩咐親兵,「去把謝侍郎找來!」
片刻,謝思禮匆匆趕來,躬身施一禮,「請殿下吩咐!」
「三天時間已到,你去問一問屈突通,問他考慮得怎麼樣了?」
「卑職昨天去問過他,他說沒有什麼可以考慮。」
「哼!」
楊元慶冷冷哼了一聲,「你再去問他,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是!卑職明白。」
謝思禮轉身去了,楊元慶背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他當然知道李世民派宇文士及前來並不是為了什麼史大奈,而是為了屈突通。
但他怎麼可能把屈突通交給李世民,用什麼贖買都不可能,一旦他被厚幣打動,將來帶兵殺入太原之人,極可能就是屈突通,此人要麼為己所用,要麼殺之,沒有第三條路。
過了良久,謝思禮才匆匆回來,長嘆一口氣,「殿下,卑職磨破了嘴皮,他就只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他說,只求殿下給他留個全屍。」
這句話使楊元慶身子微微一震,半晌,楊元慶終於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這是天意,他不可違之。
楊元慶從抽屜里取出一隻紅色玉瓶,遞給了謝思禮,「這是粟特人的劇毒,叫做『帕帕木』,入口即斃,你交給他,再告訴他,我會將他厚葬在北邙山,讓他安心去吧!」
。。。。。。
帳內,屈突通披散著頭髮,向西北方向磕了三個頭,隨即盤腿而坐,他已沐浴,換了一身潔淨的白衣。
他的父祖是河西羌人,儘管他本人沒有在河西生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