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進出,只有大門前掛著一盞破舊的死氣大燈籠。
燈籠背光處,隱隱站著一個黑影,忽然,黑影快步向他衝來,周峮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劫道的夜賊,人走近了才發現,是一名穿著衙役服的親衛,他鬆了一口氣問:「王爺在嗎?」
「請縣令跟我來!」
親衛將周峮帶進客棧,整個客棧已經被楊元慶包下了,沒有其他任何客人,掌柜和夥計也不准進入內院。
走過兩道門,來到一座小院前,小院前站著四名親衛,房間裡亮著燈,燈光映在院子裡,可以看見房間裡的人影在來回走動。
「啟稟東主,周縣令來了。」
「進來!」
房間裡只有楊元慶一人,他在考慮如何回敬太子李建成,來而不往非禮也,李建成竟然在河北玩小動作,若不回敬他一下,也未免太便宜了他。
從去年秋天開始,他一直在著手準備河北戰役,至今已經半年多了,這半年多時間裡,雖然隋唐雙方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爭,算是遵守了停戰協議,但雙方小動作卻不斷,從年初隋朝利用河東商人大量購買長安物資,到唐朝收買王緒之子,又到現在挑動河北叛亂,雙方一直在暗中交手。
楊元慶暫時也不想和唐軍作戰,不過,他要收拾一下李建成,若不是自己無意中得到平原郡的消息,他李建成豈不是得逞了。
這時,親兵將周峮領了進來,楊元慶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以為周縣令會帶領大群教眾前來。」
周峮臉一紅道:「殿下以身涉險,這是對卑職的信任,若我辜負這種信任,豈不是會遭天譴!」
楊元慶不由暗暗贊他會說話。他不說自己的父母妻兒被隋軍控制,卻說是自己信任他,楊元慶便點了點頭,「如果這次事情辦妥了,你就升為平原郡長史。」
周峮撲通一聲跪下。向楊元慶磕了三個頭,含淚道:「殿下的信任和寬容,卑職只能粉身碎骨來回報!」
楊元慶淡淡道:「我看你是真心悔改了,才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有半點隱瞞和欺騙。此時你人頭早已落地,起來吧!」
周峮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敬畏,他站起身道:「殿下,卑職有重要情報稟報,卑職剛才太守官邸出來,拜彌勒教的重要人物都在太守府內開會。殿下,這是一個機會。」
「他們有什麼計劃嗎?」
「有!麴稜告訴卑職,起事的時間決定提前,將在六天後開始,所有教眾聚集安德縣送彌勒。那時將發動起事。」
楊元慶冷笑了一聲,六天後造反,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
河北各郡暫時還沒有設立郡兵,因此各縣的城門都是由衙役代管,每天關門開門,檢查可以人員。但安德縣的城門把守,卻已不是衙役,而是五百名彌勒教的護法兵。他們不僅掌管四座城門,而且維護縣城治安,在各種拜教儀式上充當儀仗。
這五百護法兵由麴名貴統帥,當然,他們穿的衣服依舊是衙役的紅黑公服,從表面上看。他們依然是衙役。
夜幕籠罩著縣城,大街上空空蕩蕩。看不見一個行人,只有更夫偶然傳來的梆子聲和嘶啞的叫喊,「梆——梆梆!天乾物燥,注意走水!」
這時,靠南門的屋檐下出現了二十幾名黑衣人,他們動作迅猛,身手敏捷,迅速向南門逼近,南城門下掛著兩盞燈籠,微弱的燈光下,三名守軍蹲在牆根打盹。
幾個黑影慢慢靠近,他們身影如鬼魅,一閃身到了三名守軍身邊,又迅速離開,三名守軍已經軟軟倒在地上,成了三具屍體。
有人一招手,二十幾名黑衣人飛奔至,貼著牆根,沿著著上城甬道慢慢上城,讓他們意外的是,城頭上竟然沒有一個守軍。
所有當值的幾十名守軍都躲在城樓內睡覺,二十幾名黑衣人飛奔上城,他們撬開城樓後門,沖了進來,只聽見一片低聲慘呼聲,片刻,三十幾名當值的守軍全部被殺得乾乾淨淨。
吊橋慢慢放下,城門開啟,一盞橘紅色的燈籠在城頭上晃動。
兩里外,藏身在樹林內的五百親兵正在休息,忽然,一名親兵指著遠處驚喜地大喊:「韓將軍,信號來了!」
韓孝國已經看見了,他心中大喜,回頭喝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