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的歌唱,天空藍得像寶石,我覺得那裡就像天堂一樣。」
楊元慶搖搖頭笑道:「那只是美好的一面,你卻沒有看見過草原可怕的一面,暴風雪到來時,那種可怕,簡直天地都要覆滅了,還有草原野狼,假如你被盯上,你只能拼命逃跑,騎馬跑三天三夜,假如你跑不動,被飢餓的野狼們追上,那你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裴敏秋嚇得打了寒顫,眼中又變得恐懼起來,「那你...還喜歡那裡嗎?」
「我喜歡,因為那裡有我的朋友,有我的部下,那裡其實就是我的家。」
楊元慶長長嘆了口氣,他望著天邊雲端上已偏西的秋日,夕陽將捲雲染得殷紅,就仿佛抹上了重重血色,這秋日血色又使他想起了北方的草原,此時應是朔風漸起,萬馬奔騰,瘦長的鬃毛在風中飄揚,.....
在京城的獨孤使楊元慶有點想家了,此時,他是多麼渴望能站在大利城頭聽號角嗚咽,能率領他的弟兄們在草原上縱馬馳騁,遠方是莽莽陰山,他們張弓搭箭,向倉惶而逃的西突厥探子追擊。
楊元慶的心境漸漸被秋日夕陽感染,夕陽投射在他眼中,仿佛有一朵火苗在燃燒。
半晌,他仰天長嘆一聲,「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大利城才是我的家!」
楊元慶起身離去,也沒有和裴敏秋打招呼,裴敏秋望著他的背影走遠,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滋味,她覺得自己能理解楊元慶心中的惆悵。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裴敏秋低低念了兩遍,難怪他叫陰山飛將,她心中也被楊元慶的男兒熱血所感染,她又抬頭向楊元慶的背影望去。她那如深潭般的美眸里開始變得明亮起來,閃耀著一種期盼的異彩,她期盼自己能去大利城看一看他的家,隨即她眼中的異彩又黯淡下來,這怎麼可能?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年輕女子的聲音。「敏妹,我到處找你!」
一回頭,只見裴幽提著長裙匆匆跑來,臉上有些不太高興,楊元慶是背對她,她只看見妹妹在和一個軍官說話,雖然家族中並不禁止男女交往,但這種一男一女單獨坐在一亭,還是不妥,被那些長舌婦看見了。會生出很多閒話,以誤傳誤,最後害了妹妹的名聲。
裴幽比裴敏秋大三歲,很多方面她要更懂事一些,她知道這個妹妹剛從老家來,心地單純,還不懂得人言可畏,她格外地關心她一點。她剛才去摘石榴,這一個不留神,她便和一名軍官坐在涼亭里說話去了,她心中著實有些氣惱。
裴幽從小就是個火爆子脾氣,心中有事就藏不住。她一陣風似地衝進涼亭,斥責妹妹,「我到處找你不見,你卻跑到這裡和年輕軍官亂說什麼話,你怎麼事先不給我說一聲!」
裴敏秋嚇得慌忙站起,滿臉通紅地給她解釋道:「我一直路邊等你,正好楊將軍過來。」
「楊將軍?」
裴幽一愣,她一回頭。這才發現遠去的軍官竟是楊元慶,她心中的怒火就像丟進滾水中的雪團,一霎時便融化掉了,眼中的不滿也變成一絲遲到的懊惱,「怎麼.....會是他?」
.......
楊元慶和裴敏秋談了一席話,他心中覺得並不是那麼堵得難受了,其實他就想找人說說話。裴敏秋雖是個小娘,但頗善解人意,倒是一個不錯的聽眾。
楊元慶快步走出廊橋,前面是沿河的一條石徑,彎彎曲曲足有數十步長。靠河一面種滿了垂柳,柳葉已枯黃脫落。只剩下千絲萬縷在風中飄擺,而另一面是灌木從,再向山是一面斜斜土坡,被綠草覆蓋,斜坡頂上又有一座八角亭。
「元慶賢侄!」
一名身著繡花錦袍的中年男子從後面匆匆追上,楊元慶回頭,認出此人,是前兩天在鄭家見到的鄭善願。
「鄭世伯,有事嗎?」
鄭善願一直在尋找楊元慶,剛才他在廊橋看見楊元慶和裴敏秋說話,便遠遠等在一棵樹後,等楊元慶走近,他才追上來。
「賢侄,那天我身體不好,也沒留你吃頓便飯,我心裡一直過意不去,這樣吧!明天中午,我請賢侄吃飯,你可一定要來。」
鄭善願一邊說,目光一邊偷偷地瞟向楊元慶腰間的磐郢劍,剛才在府門口,他的位置偏遠,只聽
第二十六章 少女憫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