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猜不到,元琮你就直說吧!」他的母親劉氏也道。
「哎!真的是很無禮,我好心和他打個招呼,他卻冷冷淡淡回我一句,更重要是,他竟穿一件藍衣布袍登門,這分明是羞辱我們鄭家,我不想要這種粗魯無禮的女婿。」
「我聽玉娘說,這個元慶其實是個私生子,從小由乳母養大,連族學都沒有上,他怎麼能懂禮?」
這是老三妻子李氏在評論楊元慶,她和楊玄感之妻鄭夫人關係很好,很多年前便聽鄭夫人說起過楊元慶,這種私生子之事,女人一般記憶很深刻。
「就這樣吧!拒絕他。」
『私生子『三個字像一把刀在老夫人劉氏心中狠狠刺了一下,她心中也開始惱火起來,對女兒玉娘極為不滿,她怎麼能給娘家聯繫這門婚姻。
這時,一直不吭聲的長女鄭蕭娘忽然道:「母親,這個楊元慶聽說也不錯,封儀同三司,還有爵位,是不是我們再考慮一下。」
大堂里立刻安靜下來,劉氏閉了眼睛,長女這句話也頗有分量,她要再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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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玄感想為元慶求婚之女,是鄭元琮的四女兒鄭春水,也鄭家目前適合出嫁的唯一嫡女,鄭春水年方十三歲,香肩削瘦,體態婀娜,少女初長成,容顏還算清秀,過了十三歲後,她便開始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不過她做不了主,都是由長輩決定,不過她也會暗暗憧憬,希望能嫁一個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丈夫。
今天她已聽說有相親的人來。令她的芳心撲通撲通亂跳,她想去偷偷看了一眼,卻又沒有勇氣,只得讓自己的貼身丫鬟去替自己看一看。
「姑娘,我看見他了。」
鄭春水貼身丫鬟叫小荷,就是剛才給楊元慶端茶那個丫鬟,她急沖沖地跑進來,氣喘吁吁道:「那個楊家公子.......」
她彎下腰。喘得說不出話來。
「別急,休息一下再說。」
小荷慢慢平靜下來,這才踮起腳尖,把手伸得高高,「他長得這麼高。我連他肩膀都比不上,而且他的胳膊.....那個,比我的腿還粗,真的是個武將。」
鄭春水眉頭皺了起來,她不喜歡武將,她喜歡斯文的讀書郎,小荷又笑道:「不過他長得很好,笑起來啊!讓我的心都怦怦直跳。姑娘,你去看一看吧!」
「這.....不太好吧!」
「姑娘,去看一看,沒關係的,我感覺他蠻好的。」
........
楊元慶已經等了一刻鐘有多,鄭家的無禮他著實有點不耐煩了,幾次都想一走了之,最後還是克制住了內心的不滿。
坐在房間百無聊賴。楊元慶便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裡,小院裡種滿花草樹木,此時已是深秋,秋風肅殺,滿地落葉,花木凋零,只有左邊花圃里的十幾株秋菊開得正艷。給人一種深秋驚艷之感。
楊元慶的骨子裡缺乏一種悲秋傷月的情懷,對開得艷麗的菊花沒有什麼興趣,更重要是,他對鄭家沒有好感,在這裡他感覺很壓抑。根本沒有賞花的心情。
他瞥了一眼菊花,轉身要回屋,忽然身後有人問他,「你不喜歡秋菊嗎?」
聲音是個年輕女子,楊元慶一回頭,見身後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身材偏瘦,還長得還算眉清目秀,穿一身淡黃色長裙,楊元慶心中一怔,她是怎麼進來的?
他又向兩邊看了看,這才發現在東面幾株桂花後面有一扇月門,估計是通過內院,不知這是鄭家的哪個女子?
由於長期受胡人風氣的影響,北方漢族要比南方漢族開放,大家閨秀也能拋頭露面,也能和陌生男子說話,甚至名門士族以外的大戶和中小戶人家,一些女子還能決定自己的婚姻。
鄭家是名門士族,女子的婚姻雖然自己沒有決定權,但相親時見見面也是可以,不過一般都是和長輩們在一起,像鄭春水這種偷偷跑來單獨見面,卻比較少見,若被長輩看見,肯定是要被訓斥。
鄭春水見楊元慶果然像丫鬟說的那麼高,自己也只齊他脖子,使她心中略感壓力,但更要是,楊元慶居然對艷麗的菊花有點不屑一顧,鄭春水心細如髮,她心中便感到楊元慶似乎沒有那種花前月下的情趣,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