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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騎兵戰馬矯健如龍,騎兵魁梧強壯,手執銳利的長矛和戰刀,在戰馬後的矛鞘內,還有十根精鋼短矛,用於集體投射,無堅不摧。
楊元慶便在騎兵中間,他左手執團龍盾,右手握磐穎劍,頭戴鷹棱金盔,身披鐵甲,胯下騎著他的追風赤影馬,今天他將親自指揮騎兵,沖毀李密的大營。
他目光注視著遠方長達數十里的山崗,山崗叫做赤龍崗,他覺得這就是天意,天下英雄,除了他楊元慶外,誰還敢稱赤龍。
「殿下,時辰到了。」王君廓低聲提醒著他。
楊元慶緩緩點頭,「傳我的命令,軍隊出發!」
沒有戰鼓,沒有軍號,軍隊無聲無息地出發了,陌刀重甲兵在刀盾士兵的幫助下騎上了戰馬,這裡離魏軍大營還有五里之遙,沒有戰馬的支撐,他們走不了那麼遠的路程。
一隊隊隋軍在荒野里列隊疾行,清冷的月光照在他們身上,雖然已是初春,夜風裡依然帶著一絲寒意。
遠處的赤龍崗像一條的巨大的臥龍,橫亘在遼闊的原野上,數里外,一條數丈寬的河流蜿蜒南下,在流出十幾里後,便注入更加波光浩淼的長江。
戰爭已經成為了這支軍隊的家常便飯,沒有人為即將到來的大戰而感到興奮,一切都是那麼平常,那麼冷酷。
死亡對於這些戰士來說,只是生命的一部分,而榮耀卻是永恆,他們從來沒有失敗過,昨天、今天,也包括未來,他們會用鮮血和不屈來捍衛自己的榮耀。
三萬隋軍的到來早已被魏軍的斥候和巡哨發現,緊急軍情迅速傳到了魏軍大營,李密調集了三萬弓弩軍嚴正以待,不僅是前方,後面也傳來了警報,杜伏威軍和蕭銑軍也漸漸接近了魏軍大營。
李密幾近絕望,蕭銑最終沒有被說服,他還是選擇了和隋軍合作,這使李密的最後一線希望也破滅了。
黑暗中,三支軍隊早有默契,杜伏威軍在三里外的西北,將衝擊魏軍的西大營,蕭銑軍在三里外的東南,將衝擊魏軍的東大營。
而三萬隋軍將直接進攻魏軍的中軍大營,戰爭即將爆發的壓抑使十八萬魏軍喘不過氣來。
但對魏軍威脅最大的卻不是來自三個方向的敵人,而是他們自己,士氣低迷,鬥志薄弱,厭惡戰爭、恐懼死亡,思念自己的親人,戰爭最恐怖的軍心渙散,如同毒藥一般在每個魏軍士兵的血液中流淌。
魏軍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就只差壓垮他們的士氣的最後一擊。
時間終於到了五更,楊元慶儼如狼一般抬頭仰望一輪圓月,清冷的月色中仿佛添加了幾分腥紅,他緩緩抽出戰刀,高高舉起。
「咚!咚!咚!」
震人心魄的巨大戰鼓聲終於敲響了,每一擊鼓聲都仿佛震天撼地,一千五百名陌刀重甲兵緩緩發動了,他們一步一步向四百步外的魏軍大營走去。
每一步都凝重如山,雪亮的陌刀在月光照耀下閃爍著森森冷光,他們就像來自地獄的黑暗殺神,黑暗在他們身上流淌,他們所散發出的強大殺氣連月光也為之黯淡。
隋軍騎兵似乎感受到這種難以忍受的殺機,戰馬前蹄揚起,長長嘶鳴,噠噠地後退幾步,被騎兵緊緊勒住韁繩。
魏軍三萬弓弩兵足足拉長了兩里,他們排列成三隊,繃緊的嘴唇,乾澀的咽喉,微微顫抖的手臂,連李密都感受到了士氣的異常低迷。
他猛地拔出戰刀厲聲高喝:「我們六倍於敵軍,何懼之有,殺一名隋軍賞黃金十兩,取楊元慶人頭者,賞黃金十萬兩,明珠五百斗,封江都王!」
雖然重賞難以兌付,但誘人的賞賜還是多多少少振奮了一點士氣,士兵們開始張弓搭箭,弩軍士兵刷地舉起了軍弩,黑黝黝地弩箭對準了一步步靠近的黑暗殺神。
『一百五十步了。。。。。一百二十步!」
李密大吼一聲,「射!」
三萬弓弩軍同時發射,暴風驟雨般的箭矢鋪天蓋地射向百步外的重甲陌刀軍,一千五百名陌刀軍同時舉起了輕盾,這是用藤條曬乾浸油後編制的輕盾,輕巧堅固。
鋪天而至箭矢儼如蝗蟲般撲來,遮蔽了月色,『啪!啪!啪!』地射進了重甲士兵中,光平的藤盾頓時像刺蝟一般插滿了箭矢。
第二十章 月夜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