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這時獨孤良送走竇軌回來,問道:「家主覺得竇家的態度是不是有點詭異,既然他也在暗中聯繫隋朝,為何又如此堅決反對李淵遷都?」
「我們不是也在反對遷都嗎?」
獨孤震嘆息一聲,「畢竟為唐朝付出了這麼多,就這麼遷都了,誰也不甘心啊!」
「那家主準備怎麼辦?和竇家聯合反對南巡嗎?」
獨孤震點了點頭,「我覺得確實應該向李淵施壓了,應該讓他明白,關隴貴族不是他可以隨意捏的爛泥。」
說到這,獨孤震的語氣變得冷酷起來,「就算他要走,也必須把我們的付出還回來。」
。。。。。。。。
李淵做夢也想不到,他昨天中午下達了要去巴蜀南巡的旨意,今天一早便有了回應,這個回應竟是如此地強硬。
在他眼前的御案上高高地堆放著三十六本辭呈,這是關隴貴族的三十六名成員集體辭職,包括兩名相國獨孤震和竇軌也在其中,他們以身體欠佳緣故提出了辭去相國之職。
在隋唐時代,大臣提出辭職也是很正常之事,君王也會挽留一番,如果實在挽留不了,就賜一筆錢,准大臣辭職還鄉,然後大家相忘於江湖。
但三十六名大臣集體辭職,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一件大事,只能著這是一種威脅,一種**裸的威脅。
李淵盯住眼前這高高一疊辭呈,眼中閃爍著一種難以抑制的怒火,他當然知道這三十六名關隴貴族成員為什麼要辭職,無非就是因為昨天自己提出要南巡。
李淵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抑制,他站起身,手重重一揮,『嘩啦!』一聲,將高高一疊辭呈全部掃落在地,拔出劍指著辭呈厲聲怒斥,「這哪裡還有半點君臣之綱,分明就是亂臣賊子,居然敢威脅朕,他們是不想活了嗎?」
旁邊封德彝嚇得連連勸道:「陛下息怒,息怒!」
李淵氣得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一堆辭呈奏疏,他提出南巡不過是一種試探,如果有反對也是在情理之中,但他想像中的反對應該是百官集體上書,懇求他取消南巡的計劃,這種反對他能接受。
他卻萬萬沒有想到,關隴貴族一點面子不給,竟然以集體辭職來威脅自己,這讓他心中憤怒之極。
但同時,他的內心深處也暗暗生出一種莫名的惶恐。
大唐王朝的根基就是關隴貴族,正是因為有關隴貴族的全力支持,大唐才迅速發展壯大,才能和新隋一起成為正統。
關隴貴族對唐朝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李淵知道如果遷都巴蜀,必然會導致關隴貴族的不滿,但現在並不是遷都,僅僅只是南巡,便導致了關隴貴族的集體辭職,如此強硬的反擊。
難道。。。。。關隴貴族已經決定拋棄唐朝了嗎?
這讓李淵的內心如墜寒窟,憤怒已經消失大半,他頹然地坐了下來。
這時,一名宦官在門口稟報:「陛下,秦王殿下在宮外求見。」
李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封德彝在旁邊低聲提醒,「陛下,是秦王殿下。」
李淵這才一怔,居然是次子世民來了,李淵雖然一直惱恨次子世民擅自離京,跑去扶風郡控制軍隊,不過李世民在扶風郡駐軍,也有力地保證了關中西部的安全,這讓李淵心中的九分恨減弱為七分。
更重要是,李世民畢竟是他的嫡子,讓兒子掌握軍隊也有利於對關隴貴族的壓制,李淵心中的恨又由此減了兩分,變成五分。
再加上前段時間李世民兩次上書,指出隋軍的戰略是先滅李密,兵壓關內只是造勢,事實證明,李世民說得完全正確,失去了李密這樣一個對抗隋朝的天然同盟,使李淵心中多少有些懊悔。
這樣又使得李淵對李世民的恨意再減三分,此時他心中對次子世民只剩下了兩分恨意。
而關隴貴族以集體辭職來威脅自己,更讓李淵感覺到了親情的重要,他嘆了口氣,對宦官道:「宣他覲見吧!」
這時封德彝已經將地上的一堆辭呈收拾起來,放到一旁,他躬身行一禮,「陛下,臣就先迴避一下。」
李淵點點頭,「去吧!順便替朕打聽一下,其他朝官對朕準備南巡的看法。」
「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