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後跟著一起往府里去了。
跪在門前淋雨的下人無一人敢抬頭,只覺得一陣若有似無的香味從身邊划過,讓他們都無聲的深吸了一口氣。
能在如此暴雨中都能聞到的香味,似花香,又似藥香,這還真是讓人驚詫。
白衣背影停住,之後回頭看著車後那群鐵甲護衛,「銀魄。」
「屬下在,小姐有何吩咐。」站在前面的鐵甲男子走上前,抱拳躬身。
「帶人下去都洗個澡,吃頓熱飯菜,之後派人把將軍府圍住,任何人沒有我的腰牌,不得進出,擅入者活捉,擅出者杖斃,上至姨娘,下至僕婦。」
「屬下遵命。」銀魄聲音中都透著一股肅殺之氣,讓跪在門前的下人,身子頓時又矮了三分,所有人的臉頰都幾乎貼到了地面。
轉身,白衣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只留下一道清冷而疏離的嗓音:「這將軍府,太大了。」
那前來迎接的大總管心內暗道:將軍府哪裡太大,莫說比之皇城,就是這京都比將軍府大的就不止兩手之數。
她一路走來,美眸目不斜視,筆直的朝著前面的那排飛檐建築走去。
府內,偶有因忙碌持傘匆匆而過的下人小廝,在看到雨中恍若閒庭信步一般的白衣女子,都會忍不住駐足遠遠地看著,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松鶴堂之內,才回過神繼續去忙自己的,似乎都認為那白衣女子乃是自己眼花所致一般。
剛走進去,一道飽含驚喜的聲音就在主位上響起。
「璇兒,你可是回來了,快快快,過來讓祖父看看。」秦老將軍看見自己的嫡親孫女,頓時笑的樂不可支,讓那張不知道令多少敵人聞風喪膽的臉,也變得滑稽起來。
秦璇看著那蒼老了不少的老人,淡漠的鳳眸不禁染上一抹縱容,然後輕輕的跪在地上,衝著主位上的老者磕了三個頭。
「璇兒見過祖父,見過父親。」說完,在老者殷勤的催促聲中站起身,腳步輕盈無聲的走上前,任由秦裕拉著她的手,高興的眼眶都變紅了。
秦璇抬手給他拭去眼角的淚花,輕聲笑道:「你羞也不羞,都這麼大了,還哭。」
秦裕絲毫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更不會覺得尷尬,也不理會下面坐著幾位姨娘和少爺小姐,更是對坐在他旁邊的兒子視而不見,站起身,拉著秦璇就要往旁邊的暖閣過去。
「璇兒,祖父這裡有一盤棋局,想了三年愣是一子難落,你來看看。」
「爹,璇兒才剛回來,還是讓她休息一下吧。」秦乾章出聲制止。
秦裕聞言,抬頭看著孫女,那蒼白的臉色,頓時讓他的心都揪起來了。
「對對對,璇兒,你現在先回房休息吧,等你什麼時候休息好了,再陪著祖父下棋好不好?」說話間,眼神還有屬於幼童一般的討好和祈求。
秦璇沒有回頭看一眼自出生就未見過的生父,反而拉著秦裕繼續往前走,「我不累,咱們走吧,待會我還要去看看母親。」
聽到這裡,後面整個大廳的所有人面色都變得精彩起來,有高興的,有忐忑的,有怨恨的,更有漠不關心的,可謂人生百相。
「要不咱們現在過去看看?」秦裕指指後堂。
秦璇不為所動,拉著他就去了暖閣,等珠簾落下,清脆的玉柱碰撞聲由和緩轉為靜止,松鶴堂的人這才回過神。
「爹爹,這就是大姐姐嗎?」一道稚嫩的孩童聲音,拉回了秦乾章的思緒。
他低頭看著自己最小的兒子,心中覺得很是心躁,不知道是哪裡的問題,就是覺得好似脫力一般,踉蹌的坐在了椅子上。
「老爺,您沒事吧?」陳姨娘柔美的嗓音伴隨著一盞茶和一陣香風,送到他面前。
她這一舉動,讓旁邊的三個姨娘的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了,卻也只能在心裡恨恨的跺腳詛咒。
他沒有接,而是無力的揮揮手,看著外面黑下來的天色,對站在旁邊的大總管秦恆道:「天也不早了,擺飯吧。」
秦恆點點頭,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看著秦乾章道:「老爺,咱們擺在哪裡?」
「擺在……」秦乾章心中暗嘆一口氣,看著那靜止不動的墨綠色珠簾,許久之後才看到一身藍衫的劍心走出來。
第001坑初回府,血濺閬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