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薪水,就像好不容易揪到一棵搖錢樹,生怕夏之衍跑了。
他沖了個涼水澡,穿著件涼快的白背心出來,數了數信封里的錢,剛好還徐麗萍之前欠下的那些,於是趁著徐麗萍還在外頭擺攤沒回來,一一打電話過去,騎著他那輛哐當響的舊自行車,把錢給還了。
都說欠錢的是大爺,借錢的是孫子,但到了夏之衍這裡,卻都掉了個個兒,他去還錢整得和孫子一樣,好幾個人見是他一小孩來還錢,都懷疑錢是不是假的,當即揪著夏之衍去市中心銀行櫃檯驗證一番,確認是真的才放夏之衍走。
一圈子轉下來,錢是徹底還完了,夏之衍也快要癱了。
一夜無夢。
等到他背著書包衝進教室的時候,再次遲到。講台上站的赫然是趙禿頭,這次卻一反常態,不僅半句嘲諷都沒有,還態度和藹得可以給他頒個親和大獎,就差沒親自把夏之衍領到座位上去了。
變化之大,夏之衍不是不明白。
趙禿頭怕是後知後覺地打探到薛疏究竟是什麼人了,沒嚇尿褲子就算他心態好了。
周圍的同學倒是大多數沒有親眼見到當日情形,只是道聽途說,聽說夏之衍當著校長的面懟了趙禿一面,於是看向夏之衍的眼神有些異樣。上次夏之衍進教室時,這些人沒注意,此時將探尋的目光放在夏之衍身上時,才發現,他真的變化太大了。
那種變化,就像是蒙塵的珍珠一朝抖落了灰塵一樣。
夏之衍一概不理,坐下來就開始翻書。
上課沒一會兒,從前邊就偷偷傳過來一本筆記,用正楷字體做了密密麻麻的筆記,還用紅色的筆標註了重點、易錯點、易考點。
夏之衍抬頭一看,周恆已經怯怯地縮回了頭。
他表情淡淡,沒說什麼,收下了,反正他也幫了周恆。
陳沉沒有心思聽講,他一直盯著夏之衍,自從夏之衍前幾天故意忽視他以後,他就沒再理會過夏之衍了,就像是賭氣一樣,心裡很煩躁。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對方就像是一朝之間變了個人一樣。
而他分明什麼也沒做錯!
可他賭氣不理夏之衍,夏之衍便也再沒來找過他了。
原先本來是最親密的朋友,忽然之間,好像被什麼看不見的隔閡橫了進去。
陳沉心裡怪不舒服的,幾乎如鯁在喉,他遊戲沒有通關、考試考砸了、被他爸罵了,都沒有這種難受的感覺。就好像失去了本來緊握在手裡的東西,而並不知道,失去的是什麼。
一下了課,他立刻站了起來。
他在猶豫,要不要道一次歉,為他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的什麼事情,至少讓夏之衍開口跟他講,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朝周圍看了看,手心緊張得冒汗,但幸好沒人看過來,於是抓起桌上的高瓶可樂,走到夏之衍桌邊,匆匆往他桌上一放。
&你喝的。」陳沉本來不想語氣冷冰冰的,但他忍不住,一說出來就有些挑釁的味道。
說完就趕緊回了位子上。
但是夏之衍沒有動,也沒有碰可樂,垂著頭飛快地在紙上演算題目,就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所作所為似的。
陳沉手指掐進了掌心,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大聲提醒一下。
就在這時,講台前面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好像有人轉學過來了!」教室里立刻一片起鬨「男的女的?」
喧鬧當中,趙禿畢恭畢敬地領著一個人進來了,率先進門的是筆直的長腿,緊接著是一張眉目如星的臉。這人實在貴氣,和教室格格不入,眾同學都安靜了,埋頭寫題的女生都紛紛抬起了頭,正在猜想著他會坐在哪兒,就見對方忽然一個箭步沖了下來——
薛疏三步兩步走到夏之衍桌子旁邊,瞪了陳沉一眼,然後單手把可樂瓶給開了,咕嚕咕嚕全灌進了自己肚子裡。
——
薛疏日記:>
央求我爸好久,他說如果能一分鐘單手做兩百個俯臥撐,就同意我轉學。
於是我做了四百個。:)
許多事情都是連環相扣,稱之為命運,如果不是夏父欠了一屁股債之後去世,夏秋妮騙走了他們的房子,或許之後的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沒能去
68.第六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