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諸侯。
亡妻衛姜氏,衛國國君,衛侯之女。
這時,德高望重而老態隆鐘的巫官管叔渡似乎猜測到國君在想什麼,在車駕的另一旁低聲說道:「君上莫憂,宋侯臨時易嫁,不外乎是想藉此高我安國一頭。依臣看來,這更說明宋侯已經改變了主意,用不了多久就會撤兵。」
一聽這話,安君神色一變,暗暗捶了捶因久坐而略顯酸麻的腿,回頭看向少台城,只見沿著黃沙道兩旁密密麻麻的跪著人群,一個個匍匐於地卻拉長著脖子向車駕看來,那臉上的神色既是恭敬,又是渴望。
渴望什麼呢?應該是和平……
「唉……」
姬狄忍不住一聲長嘆,想起了自任國君以來,善待卿士,操典農桑,友好鄰邦,民風不可謂不純樸,國力也算是蒸蒸日上,但是如今這天下為什麼便是好戰的宋蠻子大行其道呢?
一時間,他有些茫然。
長子姬雲縱馬過來,揚著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並沒有因為父親代已新娶而不悅,在車窗旁說道:「父侯,如今人心不安,天下承變,我安國若想在八百諸侯內贏得一席之地,理當變法,強兵重戰!」
「變法?強兵重戰?」
姬狄冷冷一笑,若說強兵之道可取,那好戰的殷王便不會被武英王給砍了腦袋,若說變法之道可取,那河東的驪國便不會因為變法而被卿士大夫群起而攻之,最後落得個國毀人亡的下場。
自己的這個長子啊,什麼都好,就是從燕國回來後,動不動就要變法強兵,也不想想,安國生存於眾強國之間,屹立數百年而不倒,倒底依憑的是什麼?
想到此節,他便來氣,暗悔不該將長子送到燕國去做質子,安國與燕國互質的傳統已有數百年,燕國是萬乘君國,送來的質子只是燕侯的庶子,別人來少台也只是來修習仁厚之道,以好回國之後,安安份份的做一個侯門屏藩,而安國卻不得不將繼承國君之位的世子送入燕國。
這點,卻是無法改變。
「轟隆隆,轟隆隆……」
這時,天邊烏雲亂滾,一層一層向遠方盪去,狂風暴雨即將來臨。
「這天,或許真的要變了。」
姬狄默默的放下鵰翎木窗,正了正脖子上的冠帶,靠著車壁,皺起了眉頭。
「君上,望淵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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