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穿堂而過,來到後院,左右張望,已不見了午道子三人的蹤跡。他走到峭壁下的一間客房門前,摸出玉牌划動,隨即身形一閃,人已到了客房之中。而所謂的客房,就是一個三丈方圓的山洞,雖然榻幾齊全,明珠照亮,卻沒有影玦、沙漏等奢華的擺設。
便是如此一個客棧,非同小可呢。
幾日來,至少在客棧中見過四、五位地仙,十餘位人仙。倘若到了九月初九,說不定還有更厲害的高手出現。
而本來途經此處,也沒想逗留。且待喬芝女事成,即刻溜之大吉。
再者說了,早已未雨綢繆,縱有不測,料也無妨!
無咎默然片刻,咧嘴一笑,隨即坐在榻上,翻手抓出一個酒罈子。而他剛要飲酒,鼻子裡又哼了一聲。
龍鵲大喜?
一個修仙者,也學著凡人娶親納妾。本先生都不敢想呢,他憑啥呀。便因為他是飛仙高人,玉神殿的祭司?
而玉神殿的祭司,遠不止那傢伙一個。
無咎想到此處,心頭一跳。
……
九月的金盧島,沒有寒風凜冽,沒有落葉繽紛,當然也沒有秋意濃濃。
那明媚的驕陽,蒼鬱的山林,怒放的野花,一如盛夏的景象。
不過,龍舞谷,卻迥然有別。
金盧鎮往北的百餘里外,有道峽谷。穿過峽谷,四周豁然開闊。但見群山環抱,高塔聳立,樓台錯落,氣象非凡。
此處,便是龍舞谷。
一群修士,剛剛穿過峽谷。有的連聲驚嘆,有的結伴離去,還有的站在原地,衝著巨大的山谷默默觀望。
但凡現身此間者,不是慕名而來,便是賀喜而來,要麼便是拜見前輩高人,以期得到關照與提攜。
「龍舞谷,想不到啊……」
有人一邊觀望,一邊暗暗搖頭。
是位老者,灰布長衫,披頭散髮,其貌不揚,身上散發出人仙三、四層的威勢,而他手裡卻抓著一個酒壺,嘴裡吐著酒氣,眯縫的雙眼有些朦朧,渾似一個落魄酒徒的模樣。
無咎。
他一大早便如約趕來,雖然對於龍舞谷有所耳聞。而親眼所見,還是讓他很意外。
「哼,此地群山環抱,外人不得擅自靠近,讓你想不到,亦在常理之中。」
如約趕來的還有韋春花,以及韋柏、喬芝女與勾金豐園。
而除了韋春花站在他的身旁,與他竊竊私語。另外四人,皆佯裝不認識,在原地逗留片刻,已徑自往前走去。
「不是……」
無咎搖了搖頭,想要分說,旋即作罷,忍不住又舉起酒壺灌了口酒。
龍舞谷,方圓足有數十里,雖然樓台錯落,古木掩映,院牆環繞,而說起來也就是一個莊院罷了。
不過,莊院的四周,也就是臨近的山峰上,分別矗立著一座白玉石塔,皆高約二、三十丈。而莊院的當間,另有一座數十丈高的石塔。五座石塔內外相合,氣度森嚴,儼然便是一座陣法,將偌大的龍舞谷籠罩在內。
而陣法也就罷了,關鍵是那石塔,似乎有些眼熟……
「哎呀,一大早的便酒不離口,莫要耽誤正事!」
韋春花抱怨起來,悄聲又道:「此乃龍舞谷,大意不得。否則被人看出破綻,後悔晚矣……」
「嗯!」
無咎沒有頂嘴,敷衍一句,卻依舊是抓著酒壺,示意道:「且去等候片刻……」話沒說完,他抬腳便走。而沒走兩步,又傳音道:「老婆子,若被午道子撞見識破,不認賬啊,他在此處不敢放肆,只待喬芝女事成,即刻離去便是。縱有不測,你我便稱青山島弟子。他再敢耍橫,大不了兩家開戰,有龍鵲前輩頂著,誰怕誰啊……」
「哼,你這人看似無害,而坑起人來,便是老身也自認不如!」
「嘿,謬讚了!而我不明白,你為何不肯易容呢?」
「我沒幹虧心事,何必改頭換面。何況尋常的易容術,根本瞞不過高人的法眼!」
「早說啊,我傳你易容術。」
「哼,你騙了我的陣法,還賊心不死!」
「老婆子,你讓本先生無語……」
第八百五十六章 是個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