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瀾。因為這裡是道國,而我們是兵家,更尤其我這個武聖。」岳鵬舉語重心長的說道,「所以你明白為什麼銀瓶要去天道宮了麼?」
張如晦低頭默然不語,聽到這個份上,他當然明白了。
十指連心有長短,一母同胞分親疏。不要說是分屬不同流派的兵家,就算是同為道門的諸派,之間的相互碾軋又何曾少了?岳鵬舉是太平道國的混天侯不假,可他畢竟不是自己人,卻有著比尋常地仙更強大的個人武力,他麾下的軍隊比起忠誠於道國更忠誠於他——這些因素哪個都夠那些死老頭子提防他了。
「所以驅神侯現在才被群起而攻之?」
「群起倒不至於,現在暫時只有真大道的那幫瘋子在攻訐藥師。」岳鵬舉不屑的笑了笑,「人人都知道他們是瘋子,幕後黑手當然也知道……可是敢在第一時間就跳出來,不管是不是被利用,真大道里說什麼也脫不了干係。」
平天、混天、驅神……張如晦暗暗一算,這才發現太平七侯中被牽扯進去的已經幾近半數。他暗叫一聲不好,趕忙問道:「那……覆海侯也是武聖,他會不會也有事?」
「南塘兄都被趕到青州去和綠林軍打仗了,一時半會兒暫時不會有什麼事。」岳鵬舉看張如晦還想問,索性一次全都幫他分析了,「仲文雖然現在是『陰將』,可他原本就是道士,在道首還沒繼位的時候就已經跟隨在他身邊,關係匪淺,根本沒人能動他。傲天輩分年齡都太小,站不住根基,分量略顯不夠。」
「這才六個……」張如晦掰著指頭也挨個數了下去,「還差通風侯。」
「他你就不用擔心了,別人壓根就懶得動他。」關於通風侯的問題,岳鵬舉顯然不願意在這裡糾纏太多,「虎臣兄讓你來找我,顯然也有提醒我的意思。他想告訴我,他的死亡只是個開始罷了。」
聽到這一句略顯不詳的話語,張如晦的心不由得就沉了一下。縱使他不大信讖緯之說,可是岳鵬舉主動說出這種話來,卻赫然讓帳內的氣氛凝重了三分。
「好了好了,那麼嚴肅幹什麼?再不濟我也是個武聖,真危及到性命的時候,我這桿槍難道還是吃素的不成?」岳鵬舉回頭看了看破軍,後者則以輕輕點頭相回應,「不信你讓蕭道沖或者劉有明來,大家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看看是誰厲害?」
蕭道沖為當今太一宗掌教,劉有明則是真大道玉虛宮一派的掌門,兩人皆是地仙果位,還都是地仙中的佼佼者。岳鵬舉敢說出這種話,雖說多少有玩笑的成分在裡面,可是其中所蘊含的信心卻是毋庸置疑的。
帳內凝重的氣氛又被沖淡了幾分,張如晦的心情自然也好了些許。只是他突然又想到了一節:「其實岳帥有沒有想過,岳校尉完全可以不用去天道宮的。」
「哦?」
張如晦盯著岳鵬舉看了許久,然後將剩下的話索性也一口氣說完:「就算岳校尉不去,他們又能拿您如何?那些人要對您下手,無論如何也都能找到藉口……如晦魯鈍,實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干係。」
在前一刻,岳鵬舉還只是和藹的看著他;在後一刻,岳鵬舉的目光卻瞬間變得凌厲了起來,宛如實劍——就像那天痛斥万俟卨一樣,那個混盪青天的混天侯一瞬間就又出現在了帳中。他的聲音威嚴無比,好似九天之上傳下的神意:「假如這樣做了,岳某和前朝那些擁兵自重的節度使有什麼不同?
「這項決議三省皆通過,道首本人寫下御旨,上面蓋上了象徵道國最高權柄的大印。那麼這就是道國對我岳某發下的命令,作為一名將領,我當然要去無條件的服從!」
面對岳鵬舉叱出的狂風,張如晦神色不變,雙手放在小腹前略略欠身:「那麼岳校尉呢?去了長安後,她怎麼辦?」
岳鵬舉輕輕閉上了眼睛,嘆出了一口長氣:「小家大家,兩相取捨,我只能選其一。況且只是去天道宮而已……既然她是我的女兒,那麼這就是她的命。」
張如晦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在讚許:「就算脾性改了,您果然還是那個忠心為國的混天侯,說一不二。」
「所以?」
「所以我剛才突然想到,如果我是岳校尉,一樣也不會原諒您。」
聽到了這句話,岳鵬舉渾身上下的力氣都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