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戰,氣度早已非是在長安之時可比,此番勃然作色,倒也有幾分煞氣!
隨著他的歷喝,他身後自營州邊關跟隨回來的悍卒齊齊策馬上前,圍住房俊等人,怒目圓睜,大喝道:「殺!殺!殺!」
此等戊守邊關的百戰悍卒,渾身自帶一股子冷冽的殺氣,齊聲叫陣之時,足以令膽怯者心膽俱裂,跪地臣服!
圍觀的百姓大驚失色,紛紛後退,似乎一旦被那有若實質的殺氣沾染上身,便能當真要了人的命一般。
然而周道務這等先聲奪人希望以氣勢將房俊壓倒的小計謀註定難以得逞……
他麾下皆是百戰悍卒,可難道房俊的家將部曲就是白給的?!
這些悍卒追隨他兩戰突厥狼騎,對陣之時怡然不懼半步不退,斬殺數百大獲全勝;江南牛渚磯旁數萬山越暴民團團圍困插翅難飛,卻是縱橫馳騁殺得天地變色山河染血!
豈能被周道務麾下的兵卒嚇倒?
非但未能嚇倒,論起暴躁剽悍,房俊的家將部曲更是有過之而不及!
邊卒在馬上齊聲呼喝,氣勢駭人,周道務面上浮現一抹得意之色……
以往他不服房俊,雖然打架打不過他,可周道務一直認為舞刀弄棒非是本分,讀書名義方是正途。可當他被貶斥一般前往營州擔任都督,卻發現原來男兒大丈夫,就應當投身軍伍馳騁疆場,哪怕馬革裹屍,亦要搏一個轟轟烈烈血薦軒轅!
唯有剛猛報道的軍伍之中,才能盡舒男兒之志!
於是,自幼長在皇宮之中的周道務將文房四寶丟在一旁,重新撿起丟棄多年的刀棒,以身作則身先士卒,生生操練出一支強軍!
身邊這些悍卒,便是他最忠心得力的部下!
你房俊能夠依仗軍功得到陛下寵信,難道現在我就能比你差?!
然而未等周道務臉上的笑容徹底綻放出來,便迅速僵在臉上,甚至轉瞬之間化為無盡的驚恐……
之間房俊面容嚴肅,一聲輕喝:「斬!」
繼而大手一揮,護在他身前的部曲家將齊齊抽刀出鞘,「嗆啷啷」一陣響,周道務便覺得眼前一片雪亮的刀光猶如彩虹一般捲起,伴隨著鮮紅的血珠飛濺,充滿著一種妖異的美感。
然而,他便聽見自己的坐騎發出一聲慘厲至極點的長嘶,一頭栽倒在地……
周道務猝不及防,急忙甩開馬鐙,卻不及再做動作,被戰馬的前俯之勢帶著向前方衝去。
所幸沒有被倒下去的戰馬壓著腿,卻也極其狼狽的被甩向前方。
呃,臉先著地……
大街上圍觀的百姓眼睜睜的看著那周道務指使兵卒給房俊一個下馬威,卻被房俊的部曲家將乾脆利落的抽刀將十幾條馬腿齊齊斬斷,鮮血噴涌,戰馬慘嘶,半條天街頓時一片慌亂,人們「嗷」的一聲驚叫,頓時四散奔逃疾走驚呼。
神仙打架,說不得他們這些小鬼兒就得遭殃,唯恐避之不及,免得待會兒麻煩上身……
不過這房二是真的「棒槌」啊!
面前那人是誰?
陛下的駙馬,都督幽、營二州軍事的周道務!
這裡是哪兒?
是天街!再往前走幾步,那就是承天門,皇帝睡覺的地方……
這等地方居然說動刀就動刀、說見血就見血,放眼大唐紈絝,誰可與房二爭鋒?!
周道務狗吃屎的姿勢跌落馬背,他身後那些兵卒也沒能倖免。這些兵卒縱橫邊疆,一貫囂張跋扈無法無天,卻不曾想來到首善之地、天子腳下的長安,卻有人比他們更囂張、更跋扈、更無法無天!
這是要殺人麼?!
兵卒們滾地葫蘆一般跌落馬背,不過到底是沙場喋血的悍卒,怒氣盈滿胸膛,翻身跳起便紛紛掣刀出鞘,想要衝殺上去一血恥辱。
卻見到對面那位黑臉的小子陡然一聲暴喝:「皇宮門外,爾等身為邊軍居然擅闖長安手持兵刃,這是想要造反不成?!」
悍卒們紛紛大驚失色,這才想起此地乃是長安,可不是任由他們胡作非為的幽營二州,便是一貫威風懍懍高貴不凡的都督大人,進了這長安城不照樣沒到一炷香的功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