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盾兵陣列之上,戰馬沉重的軀體加上衝鋒的動能形成無與倫比的巨大衝力,將嚴整的刀盾兵陣地撞得人仰馬翻、歪七扭八,刀盾兵被撞得骨斷筋折,口吐鮮血的倒飛出去,整個陣地一片狼藉。
雨水淋濕了弓弦導致弓弩手的威力大打折扣,太子左衛率的騎兵在衝垮刀盾兵陣地之後,在長矛手上來之前便自陣前一分為二向著兩側分散,抵達兩翼之後又是一陣衝鋒砍殺。
騎兵的機動性太好,防禦陣型來不及運轉便被揪住兩翼的空檔狠狠衝擊,等到慌忙運轉陣型去填堵空檔,騎兵再度游離,去尋找下一個空檔。
沒有了弓弩手的威脅,又有巨大的空間,騎兵可以從容的衝擊、撤退、組織、尋找空檔、再度衝擊……
李懷勤渾身上下冷汗涔涔,衣服早已濕透,也不知是雨水淋濕還是冷汗浸濕,心臟更是沉入谷底,大聲呵斥指揮已經導致嗓音嘶啞,卻完全不能擺脫眼下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局面,太子左衛率就好像盯上羊群的野狼一般並不展開決戰,而是一口一口的將防禦陣列咬碎,然後自己的部隊一口一口吞掉。
長此以往,必將一敗塗地、全軍盡墨。
恐懼從心底升起,李懷勤再也顧不得建功立業、封建一方,急忙聚攏身邊親兵向後撤退。主力部隊是來不及招呼的,一則大軍調轉方向太慢,再則就算全軍撤退太子左衛率也會纖維追殺,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最後的結局依舊是被一點一點咬死,全軍覆沒。
只能拋棄前方的主力部隊,以之抵擋太子左衛率的騎兵,給自己爭取逃脫的機會。
這一刻,李懷勤根本顧不上什麼宏圖偉業、從龍之功,心心念念只想著快跑,擺脫太子左衛率的追殺返回郿縣據城而守,大不了等到陛下剿滅晉王之後,自己前往長安負荊請罪,以陛下之仁厚,未必就能將自己斬盡殺絕……
李懷勤率領親兵忽然脫離戰場向後撤退,導致軍心渙散,恐慌猶如颶風一般席捲全軍,正在與太子左衛率騎兵奮勇作戰的兵卒聞聽消息之後在一瞬間崩潰,紛紛丟下手中兵刃,躲避著戰馬的追殺向四面八方亡命奔逃。
只是在剎那之間,兵敗如山倒。
李大志正率軍衝殺,勐然間覺得面前壓力驟減,原本在聚集一處頑強抵抗的敵軍四散奔逃,陣線徹底崩潰,弄得他一時間未及反映,有些錯愕。
待到知曉李懷勤已經丟棄主力向西逃亡,李大志大喜過望,人生首次獨自領軍便取得這樣一場大勝,豈能不志得意滿?只不過現在未竟全功,還需繼續努力,當即率軍向著李懷勤逃亡的方向追去。
然而數不清的潰兵在原野、山崗、密林之間沒頭蒼蠅一般四散潰逃,嚴重阻礙了李大志的行進速度,戰馬在混亂的戰場之上不能提速,只能不斷驅散、斬殺面前的潰兵,根本來不及追殺李懷勤。
李大志只能憤滿的眺望著李懷勤潰逃的方向,恨恨的吐了口唾沫。
……
殷元渾身浴血,受傷的胳膊一動不能動,只能單手揮刀斬殺敵人,體力逐漸透支,張大著嘴巴每一次呼吸幾乎要將內臟吐出來,嗓子刀割一般劇痛,身邊的親兵也幾乎各個負傷、人人染血,只憑著最後的意志勉力支撐,不願輕易的倒伏在敵人刀鋒之下。
層層疊疊的敵人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上來,壓得人喘不過氣,覆滅已經不可避免,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絕望。
然而就在滅頂之災即將來臨之時,密密麻麻的敵人忽然產生了波動,起初微小的波動並無起眼,然而好似池塘丟入石塊引起漣漪一般,波動越來越大、越來越劇烈,直至遠方悶雷一般的馬蹄聲傳來,圍攏在周圍的敵軍頃刻間奔逃、潰散。
殷元以刀拄地,大口大口的喘氣,兩條腿瑟瑟發抖勉力站著,這是失血過多體力耗盡的表現,即便早已抱定必死之志,但絕境之中陡然逃脫升天,那股喜悅不可遏止的爆發出來。
「哈哈,哈……咳咳咳。」仰天一陣長笑,然後岔了氣,勐地一陣咳嗽,鼻涕眼淚湖了一臉,差點背過氣去。
「將軍,你看!」
身邊親兵上前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提醒他看看前方的局勢。
殷元抬頭,便見到風雨之中的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