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嚴肅,將醞釀了一夜的言辭娓娓道來,既彰顯了朝廷的威嚴,強調政令之不可違逆,又不至於令對方覺得朝廷咄咄逼人
「佛門香火昌盛,信眾雲集,佛寺產業更是遍及大唐,已然成為大唐境內最大的宗派,對朝廷之稅賦影響深遠。還望佛門能夠顧全大局,主動配合朝廷政令,以免輿論對佛門不利。」
馬周循循善誘,又是吹捧又是警告
然而義褒對這些似乎不屑一顧,只是肅容問道:「道家被帝國奉為國教,一向居於諸教之上,盛氣凌人、唯我獨尊,卻不知此番加稅是否全國教派如出一轍?」
「這是自然,道家雖未國教,卻也並不曾高人一等,朝廷的稅賦政策從來都不會因人而異,更不會厚此薄彼。譬如此次加稅,若以認定為計,則佛門所需繳納的稅賦怕是要在道家的十倍以上,總不能因為佛門昌盛、信徒廣眾就多承擔賦稅吧?所以朝廷商討決定以土地之田畝來衡定稅賦之多寡,很是公平。」
平常時候想方設法兼併、購買土地,甚至各處城池大邑之中商鋪如雲、貨棧如雨,口口聲聲化外之人六根清淨實則錢帛滿庫大肆斂財,自然應當課以重稅。
若不想繳納太多賦稅,就將佛門的土地盡數散去,老老實實回歸「百衲步履、清心寡欲」的本源
義褒似乎沒聽懂馬周言語之中的警告,笑容可掬,頷首道:「玄奘大師已經與諸多佛門主持商議過了,只要朝廷沒有區別對待,那麼佛門就全力配合,如何加稅、加稅多少,都無異議。」
馬周:「」
忍不住蹙眉沉思,先是道家再是佛門,原本以為態度強勢抵制強硬的兩大教派卻先後表示順從於朝廷政令,口口聲聲國家利益高於一切這可是天底下最不將皇權放在眼中的兩大群體,眼中唯有自己的佛、自己的道,素來以「方外之人」而自居,豈不就是表示自己不服從人間帝王所管轄?
可現在預想之中的艱難半點未見,兩大教派小綿羊也似無比順從,著實讓人出乎預料。
難不成這背後是有什麼陰謀?
義褒見馬周蹙眉不語,笑道:「貧僧稍後讓人準備好京兆府轄區之內所有寺院的地契,馬府尹隨時可以派人前來接洽,既可以按照京兆府登記的地契予以繳稅,也可重新丈量土地看看是否有藏匿之田地,總之佛門上下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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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內,幾位宰輔、高官齊聚一堂,對佛道兩派這般配合有些不敢置信,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明擺著吃虧的事情誰會幹?
都是玩弄陰謀詭計的高手,推己及人,難免疑神疑鬼。
「佛道兩派大抵是將這一次加稅事件作為雙方鬥爭之延續,尤其是佛門肯定感覺到陛下敕建諸多道觀支持道家所帶來的龐大壓力,所以不敢抵制朝廷加稅之政令,以免陛下震怒,對道家的支持愈發加大力度。」
劉洎仔細分析這一次加稅政令實施如此順利之原因。
唐儉道:「佛家如此倒也說得通,可道家為何這般配合?因為陛下對他們大力支持,所以投桃報李嗎?哼哼,那些牛鼻子一個個牛氣得很,給他們再多也因為是理所應當,只有慾壑難填、何來適可而止?」
房俊看向李勣。
李勣蹙眉不悅:「看我作甚?」
房俊笑而不語,都說李勣曾經做過道士,但其本人並不承認,當年瓦崗寨在世的那些人各個都對那一段歲月諱莫如深,畢竟那段時光充滿了野心、慾念、背叛、生死,感情糾葛複雜至極,黑白對錯無從分辨。
現在唐儉罵的如此難聽,如果李勣當真做過道士肯定要反駁,但看李勣的神情,或許真沒做過道士
諸人對唐儉這番是予以認可的,道家傳承久遠,早已滲入至華夏社會的方方面面,且由於道家一直居於上層,養成了頤指氣使、好高騖遠的脾性,自詡最接近仙道所以高人一等,何曾在面對朝廷的時候俯首帖耳?
只要道家不願意,一經發動就可以形成巨大的阻力去阻撓朝廷政令的實施,甚至於在座諸位之中也有人或自願或被迫替道家說話。
劉洎沉吟道:「或許道家打的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主意?畢竟相比之下佛家的體量更大,一旦加稅所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