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然道:「我當儲君的時候面對兄弟們的咄咄相逼要忍,當了皇帝那些亂臣賊子意欲刺王殺駕篡奪皇位要忍,現在他們視我這個皇帝如無物居然膽敢警告我還是要忍!既然當儲君的是要忍,當了皇帝還是要忍,那我當這個皇帝有什麼用?這忍來忍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房俊蹙眉:「君子在乾,當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李承乾道:「若不能施以雷霆手段,彼輩怕是要得寸進尺、咄咄逼人,我之威嚴何在?」
「陛下乃九五至尊、真龍天子,可聞龍之能耐?」
「傳說而已,未曾親見。」
「曹孟德曾說,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生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之內。方今春深,龍時變化,猶人得志而縱橫四海。」
李承乾訝然道:「曹孟德說過這話?」
一臉「我讀書少你別騙我」的神情。
房俊是分不出《三國演義》與《三國志》之間區別的,只能硬著頭皮道:「曹孟德還說,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策,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也。陛下自然是蓋世英雄,認為孟德之言可有謬誤?」
李承乾蹙著眉頭,神情略有茫然:「話是沒錯,可我為何不記得曹孟德幾時說過這話?出自哪本書?」
「微臣看過的書裝滿一車又一車,『學富五車』說的就是臣,哪記得出自何書?您就說這道理對不對吧!」
李承乾被他逗笑了,嗤笑道:「就你還學富五車?惠施若還活著,恥與你為伍也!」
然後狐疑的上下打量房俊,這廝最近不怎麼作詩了,偶有驚艷之言也假借於他人:「該不會是你的新作吧?嗯嗯嗯,你還別說,與你以往之作品風格迥異,但境界卻有所提高。嘶,越琢磨越是有深意啊,當記述下來,時常觀摩,定能有所增益。來人!筆墨伺候!」
門外壞配叮噹,一身絳色宮裙愈發映襯得皇后蘇氏肌膚勝雪,滿頭珠翠、玉佩環琅,雍容華美。
蓮步款款入內,儀態端莊,笑著道:「外間宦官說陛下正與越國公議事,怎地還生起寫字的雅興?臣妾來服侍陛下。」
說著,讓隨行侍女將外間筆墨紙硯取來放御案上,皇后蘇氏站在御案一側,擼起紋飾繁複的袖口,欺霜賽雪的皓腕戴著碧綠的翡翠鐲子,纖指拈著墨塊緩緩研磨,沒一會兒的功夫便研好了一硯墨汁,然後鋪好紙張。
李承乾興奮的拿起毛筆,飽蘸墨汁,催促房俊:「你再念一遍,我恐有所遺漏罷了罷了,詩詞比不得你,寫字也比不得你,就不在你面前班門弄斧了,你來寫!」
將筆塞給房俊,將房俊推到御案之前。
房俊接過筆,站在御案前,忽然有些尷尬,因為看上去就好像一身華服、優容華美的皇后在服侍他一樣
皇后蘇氏或許也發現了這一點,沒有說話,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
拉開一些距離,大家都舒服了
房俊這才提筆將那一段話寫下來。
皇后蘇氏很少有機會觀摩房俊寫字,見他提筆落劃、筆走龍蛇,頓時美眸閃閃,櫻唇微啟,呢喃著念著紙上的字:「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呃」
怎麼有些奇怪?
這些的詩不是詩、詞不是詞,到底寫的是個啥?
這君臣二人剛才到底在聊什麼?
雪白的俏臉忽然一紅,美眸瞪了房俊一眼,扭頭又送給皇帝一個白眼,轉過身一甩衣袖走了
李承乾:「」
你是啥意思?
居然給朕臉色看?
莫名其妙!
房俊專心書寫未曾發現皇后的異樣,寫完之後吹了吹墨漬,笑道:「讓陛下見笑了,不過若是陛下當真能夠領悟其中深意並且堅持如一,想來定能有所增益誒?皇后呢?」
這才發現雖然弊端香氣縈繞,斯人卻已不見蹤影。
怎麼神出鬼沒的?
李承乾不以為意:「誰知道發什么小脾氣?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走到近前仔細觀摩,贊道:「二郎這字是愈發精進了,
第一千七百八九章 能大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