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已破、家已亡,身在異國他鄉,那種心靈深處泛起的獨孤、恐懼時常在午夜夢回之際縈繞於她心頭,夜難安寢、食不知味,就好似這窗外隨風飄落的黃葉一般飄飄蕩蕩、無所歸宿。
她可以沒有男人,但不能沒有一個孩子。
身體血脈之延續想來能夠給她更多的安全感,與大唐最傑出的男子生育的孩子也能讓她與這片土地、這個國度有著更多的牽扯、羈絆。
至於名分,豈是並無所謂。
按照當初內附之時與大唐之協議,即便新羅國成為大唐之藩屬,由大唐親王坐鎮管理,但是她新羅女王的稱號仍在,她所養育的直系子孫世世代代都會被授予新羅王的爵位,再加上她帶到大唐的金氏一族財富、以及依舊留在新羅的封地,她的孩子何須一個名分來彰顯尊貴?
窗外一棵柳樹落葉紛紛遮擋了來自外界的窺探,曼妙的軀體站在窗前仿若粉雕玉琢,黑髮玉肌、腰肢細軟,尤其是言語之中的自矜驕傲愈發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魅惑,令人情不自禁的就像將其征服。
房俊咽了口唾沫,從軟榻上一躍而起,欺身上前、手扶腰肢、附於其後
能讓曾經的一國之主索取他只求一個孩子,豈能不鞠躬盡瘁呢?
回到府中沐浴更衣用過晚膳,房俊捧了一卷書來到花廳,關中的秋夜已經略感寒意,花廳里依舊溫暖,側臥在美人榻上倚著玉枕讀書,身側花樹繁茂、頭頂星河粲然,很是休閒愜意。
《道德經》可謂中華文化之根源,其玄妙深奧之處足以彰顯華夏自古人與自然之哲學,其中很多隱晦玄奧之處絕非故弄玄虛、信口開河,房俊已經將這書看了好幾遍,但每看一次都能從其中得到新的領悟,房俊堅信若是有誰當真能將《德》《道》兩篇鑽研通透,便可破碎虛空、得窺天道
他現在就在努力。
耳畔腳步聲響、環佩叮噹,從書本中收回意識抬頭看去,原來是高陽公主帶著幾個侍女走進來,一個侍女將捧著的一張小几放在榻上,另有人將點燃的小爐放在榻的另一邊,將木桶中取自城外的山泉水舀入水壺坐在爐上,幾碟乾果、糕點擺上茶几,而後一一躬身退去。
高陽公主側身上榻,扭身間裙裾下雪白晶瑩的赤足一閃而沒,伸出縴手擺弄著茶具,瞥了一眼房俊手中的書卷,笑吟吟道:「橫豎睡不著,陪郎君煮茶閒聊倒也有趣,不過郎君為何看這書?太深奧了,費腦子,況且郎君即便要看也只看上篇就行了,若能理解通透、見微知著,那可是大好事呢。」
房俊蹙眉,放下手中書卷翻身坐起,一手攬住衣裙下盈盈一握的腰肢,很是不滿:「殿下這般冷嘲熱諷,卻不知微臣何罪之有?」
《道德經》是後世的叫法,房俊習慣了所以如此稱之,實則此書分上下兩卷,分別為《德》與《道》,譬如他翻看的這本據說便是先秦時期的版本,放在後世絕對是於遠在四羊方尊、后母戊鼎、以及《清明上河圖》之上的鎮國之寶,甚至就連傳說中的「傳國玉璽」都要略遜一籌。
畢竟這可是中華文化的淵源所在
但高陽公主話裡有話,什麼叫「只看上篇」?上篇為《德》,下片為《道》,是罵他「缺德」嗎?
高陽公主咯咯一笑,擰著纖腰躲避著郎君的抓撓,嬌聲警告:「莫要胡鬧,害我被沸水燙了手跟你沒完!」
「哼哼!」
房俊這才作罷,不過手卻為挪走,下意識撫摸著纖細的腰肢,手感極佳
高陽公主隨他去,一邊清洗茶具一邊將茶葉投入茶壺,口中狀似不經意問道:「晌午去了芙蓉園那邊?」
房俊一愣,卻也沒隱瞞,嗯了一聲。
這年代的女人思想極其開放,既不認為自家郎君與某一女子有染是一件了不得的事,甚至她自己在外頭有那麼一兩個相好都很是尋常,尤其是李唐公主在這方面簡直就是歷朝歷代之極端。
所以高陽公主提及此事,應該沒有吃醋之意。
果然,高陽公主洗好茶具放在茶几上,抬頭鬼鬼祟祟的亡門口瞅了一眼,見左近無人,遂靠近房俊,揚起小臉兒,兩家微紅,小聲問道:「郎君非是好色之人,卻動輒去尋金氏姊妹是否姊妹二人共侍一夫之時,
第一千七百六九章 夫妻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