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兩個小閨女年歲漸長,已然將至及笄之年,小么更是已經與魏徵之子定下婚約,這時候若是隨同房俊出去遊玩,難免造人詬病。
李二陛下便隱隱有些怒氣,兕子與小么年幼,不明事理,更不懂人言之可畏,你房俊難道不懂
簡直胡鬧!
內侍看了看李二陛下的臉色,稍稍猶豫一下,繼而說道:「起初之時,房駙馬並未同意,說是男女授受不親,難免傳出閒話……不過隨即晉陽殿下在房駙馬二胖說了什麼,房駙馬才同意。只是奴婢站在殿外,聽不見晉陽公主的話語,但觀房駙馬之臉色似乎很是無奈,答應得也很是勉強。」
李二陛下並未注意到這內侍說話的方式有袒護房俊之嫌疑,聞言略微鬆開口氣。
這小子還算知道輕重……
不過他對於晉陽公主的聰慧伶俐深有體會,捉到房俊的一點把柄予以要挾,也算不得什麼。
況且他也不認為晉陽公主就真正可以要挾到房俊,更多還是房俊素來寵溺兕子,見到小丫頭耍花招,卻不忍拒絕吧……
只要非是牽扯到男女私情,李二陛下對於房俊還是很滿意的,能夠如同寵溺自家妹子一般寵溺著兕子,他亦是感到欣慰。
固然坐擁江山、手執日月,但李二陛下做夢都希望自己的子女之間能夠寬厚友愛、手足情深,而房俊在這其中所做的努力以及影響,亦是李二陛下對他愈發縱容的原因之一。
這時,有內侍入內通稟,說是李君羨殿外求見。
李二陛下微微蹙眉,難不成京中又發生何事
「宣!」
「喏!」
內侍退出,旋即,李君羨大步入內。
「啟稟陛下,高真行糾集一群關隴子弟圍聚書院,揚言要書院准許他們入學之資格,與書院書吏發生衝突,其中趙國公家幼子長孫潤被房俊重傷,眼下雙方正在書院之中對峙……」
李二陛下聽聞,頓時揉了揉太陽穴,心中隱隱有怒火升騰。
這幫子混球整日裡吃飽了沒事幹,鬥雞走狗欺男霸女也就罷了,念在你們長輩對大唐功勳赫赫,不願意追究你們,可是跑去書院鬧事,真以為朕的鞭子抽人不疼
尤其是這個高真行!
同樣都是紈絝子弟,可是差距怎地就那麼大呢
人家房俊當初亦是尋釁滋事打架鬥毆,可是一朝覺醒,頓時宛若重生,不僅僅在文學造詣之上冠絕大唐,與機關精巧之事獨步天下,就連武功亦是勇冠三軍、功勳赫赫!
而高真行呢
論親疏,高家與皇室有姻親之實,論功績,高士廉之鼎力扶持更比房玄齡為重,自己亦曾對高真行寄予厚望,認為可以將其培養成年青一代當中的領軍人物,結果呢
屢次三番挑釁生事,性格跋扈囂張乖戾,不思進取恣意妄為,簡直令人失望透頂!
還有高士廉的長子、自己閨女東陽公主的駙馬高履行,以及背棄渤海高氏、轉投長孫無忌帳下的高季輔……
高氏一門,後繼無人吶!
想到此處,本來欲嚴懲高真行的心思,卻又淡了下來。
說到底,高士廉的功勳不可抹煞,尤其是撫養文德皇后的恩情,更是恩比天高。
沉默一會兒,李二陛下問道:「在此之前,高真行見過何人,與何人過從甚密」
李君羨明白李二陛下的意思,遂低聲道:「最近一些時日,高真行與荊王世子形影不離,就在昨夜,兩人亦曾在平康坊通宵飲酒作樂,直至坊門開啟才各自散去。隨即,高真行便召集了百十個關隴子弟,嘯聚一處直奔書院……」
李二陛下冷笑道:「坊門開啟方才召集人馬,卻能一呼百應,眨眼之間便糾集了百十人……這分明是早有預謀。」
頓了頓,他問道:「趙國公府,可否有人參與此事」
李君羨心中一凜,明白這可不是單純的懷疑長孫無忌參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