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貴想去見見洪仁軒,這個太平天國中少有的明白人。而且他已經得到天王的允許,又有幼天王的特權,出行並不困難。洪天貴並不喜歡奢靡享樂,他也沒這個心情,自然一切從簡。
1862年的天京城頗為蕭條,太平天國雖然仿照漢人朝廷制度建立了政府,但體制卻頗為混亂,看起來有唐宋王朝的影子,也有明朝的架子,但卻似是而非,頗為混亂,再加上太平軍連年征戰,使得天國財政吃緊,除了王侯之外,草民的日子頗為艱難。
對於太平天國的制度,洪天貴知道的並不多,畢竟今生的洪天貴除了身份,其他一概草包,前世畢竟間隔一個半世紀,很多事情已經被篡改的面目全非。所以洪天貴才想出來,用自己的眼睛看看目前天京的現狀。
「天王府的奢靡和民間的貧苦形成鮮明的對比,這樣一個迅速腐朽的政權就算不被清朝覆滅,也必然會被時代所淘汰。」洪天貴神色凝重,心中卻無奈的嘆息。
安慶失守的消息使得天國的氛圍比較緊張,雖然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但細心觀察,卻可以在路人飽含菜色的臉上看到恐慌。
洪天貴將一切看在眼中,卻難以憑藉一己之力扭轉乾坤。
干王府占地面積並不大,最起碼和恢弘的天王府難以相比。而且洪仁軒留過洋,看到過海外的先進,對於天國目前的狀況憂心忡忡,自然也就沒有那些草莽出身的諸王那般追求享樂。洪仁軒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他畢竟是洪氏族人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也是天國少數可以務實的官員,因此洪秀全用他又不信他。
紅英早已經將自己前來的消息通知干王。
對於洪天貴的到訪,干王表現的頗為驚訝,其早已在王府門口等候,遠遠的看到洪天貴臉上露出笑容。
「幼天王洪福齊天!」洪仁軒遠遠的行禮。作為天國王侯,他不是神,只是個凡人,自然也需跪拜行禮,即便洪仁軒脾氣耿直,對於自家大哥洪秀全的那一套並不如何信服,但制度就是制度,必須要去遵守。
「王叔免禮,此次天貴來的倉促,倒是給王叔添麻煩了。」洪天貴微笑著開口,那些神呀鬼呀一類的虛詞洪天貴連提也懶得提。
現在太平天國的局勢已經糜爛到如此地步,再沉迷與那些虛幻的神話故事中,那只能是等死的命運。洪天貴不想死,經歷過一次死亡才明白生命的珍貴,洪天貴要活下去,而且要比前世活的更好。
洪仁軒臉上閃過一抹驚訝,看向洪天貴的目光也多了一絲好奇。要知道,天王府他經常前往,見到洪天貴的次數也不少,對於洪秀全的教子之道洪仁軒是不贊同的,可惜他只是干王,而不是天王。
「王叔為何發呆,難道侄兒前來連一杯水酒都沒有?」洪天貴微笑道。洪仁軒是他重生以後見到的天國第二個重量級人物,不管之前的洪天貴給他留下什麼印象,現在的洪天貴要讓他看到轉變。
「有,有……,殿下請!」洪仁軒趕忙將洪天貴讓到府中,命府中下人上茶擺宴。
對此洪天貴並未阻攔,也並未多說什麼,對於洪仁軒的幾次言語試探都是模稜兩可,這讓洪仁軒滿頭霧水,即驚訝於洪天貴的表現,又對洪天貴此行的目的充滿好奇。
「干王叔,對於天國目前的狀況,你有什麼看法?」東拉西扯了半天,洪天貴還是決定開門見山的說,不單單是因為記憶中那陪著幼天王赴死的干王,還有今天的接觸。他是催眠師,主修的心理學,從一個人的面相和談吐可以分析出一個人的性格。而洪仁軒的表現符合忠誠的範疇,暫時應該值得信賴。
洪仁軒眼中一亮,心底一動,沉吟半響開口道:「殿下怎麼看?」
「老狐狸!」洪天貴暗罵,即便是被歷史證明了的忠臣,也一樣有自己的心思和算計,面對洪秀全的神學統治,就連接觸過西方的洪仁軒也不得不小心謹慎。
「不好,非常不好,在我看來,如果局勢沒有大的改變,不出兩年,天國必亡!」
面對洪天貴的「豪言」,洪仁軒驚的猛然站起來。
「殿下……你……」
「干王叔,我想這些你也已經看到了,天國的腐朽無處不在,當年金田起義的民心所向已經變了,天帝和天兄是救不了天國的,唯有改變,從根本上改變天
第四章 干王洪仁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