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東彬不冷不熱回敬道。
「我就是一個當小學老師的材料,在高部長眼裡還可能是個不合格的小學老師,根本就不是當秘書的料,當這個秘書問心有愧,還望高部長大人多多栽培呀。」看來宗華強還為當時分配工作的事情餘氣未消。
高東彬心裡明白,眼前這位大學生含沙射影地揶揄自己,自己心裡頓時堵得慌,但是自己的控制力極強,抑制住了心中就要迸發出來的火氣,於是微微一笑解釋道:「宗秘書啊,你當時分配到小學去,這事與我毫無相干,主要還是教育局的問題,這事你不能在心裡忌恨我呀,不能把這筆賬算在我高某人頭上啊。」
「高部長大人,你是從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宗華強話裡有話地說:「我從小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忌恨過別人,在我母親不幸去世的時候,我都沒忌恨過任何人,何況現在呢,這一點你心裡比我清楚……」
「說的也是,當代的大學生有博大的胸懷,遠大的理想,這一點是難能可貴的。」高東彬雖說嘴上說得很流利,但是有一種難以用語言表達出來的心理。當他一看到宗華強眉宇間那顆黑痣的時候,仿佛那個黑痣就是一把鋒利的寶劍,頃刻間捅進了他的心臟里一樣,疼痛不已。
起初,丁小峰和劉長春以為他倆是在開玩笑,後來覺得不對勁兒。丁小峰給宗華強遞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可是宗華強好像沒看到這個眼色,還想往下說什麼。在這種情況下,丁小峰不得不開口說話了,於是道:「華強,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人總不能活在過去的陰影里。」
宗華強陰沉著臉沒有吭聲。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響起來了,丁小峰拿起電話一問,原來是警察局打來的電話,找劉長春局長有事。
劉長春在臨走之前,丁小峰提示道:「長春吶,你回去以後,做個思想準備,在縣行政擴大會議上,你把你們警察局這幾天調查趙工失蹤的工作情況,在會上詳細給大家匯報一下……並且採取何種方法去尋找趙工跟大家講一講,讓大家心裡有個譜兒。」
劉長春點點頭之後走出了縣政府大院,徑直向警察局方向走去。當他路過市場時,一下子想起早晨上班時妻子囑咐的話,讓他抽出時間到市場上買二斤肉,晚上好包餃子——因為他的妻子在醫院工作,經常上夜班,今天是白班,晚上回去有時間包餃子改善一下生活。劉長春順路來到了市場,往日那種喧鬧的場面不見了,各個攤上的攤販們企鵝似地探著頭,帶著驚奇的目光,向那邊聚集一小撮人的地方望去。有的乾脆放下攤位,讓旁邊的人照看一下,索性蹽了過去。看到這種情況,劉長春以為是買主跟賣主在買賣方面上發生了口角呢,因此沒往心裡去。他信步來到一個賣豬肉的攤位旁問道:「先生,給割二斤五花肉?」
劉長春連說兩遍,賣肉的攤主沒聽見,依舊聚精會神地看著前方那些人。
「攤主,給我割二斤五花肉,我有急事……」劉長春第二次加重了語調,這個時候攤主如夢初醒,目光收了回來。
攤主看了劉長春一眼,完後不好意思地問道:「哎……買幾斤?」
「二斤。」劉長春回答道。
攤主沒有馬上割肉,兩眼直愣愣地看著劉長春,好像在他身上發現什麼秘密似的。
「攤主,我有急事。」劉長春實在有些著急了。
「你……你不是當年的通訊員小劉嗎?」攤主驚奇地問道。
劉長春心裡一怔,因為除了當年的老戰友對他這樣稱呼之外,沒有人這樣稱呼他。此時,劉長春將視線全部集中在攤主的臉上,仔細端詳著攤主的面容:黝黑髮亮的臉上堆滿了皺紋,高鼻樑上鑲嵌著大小適中的眼睛,兩鬢斑白,就這樣硬沒認出這位攤主是誰,於是反問道:「你是……」
「哈哈哈……現在有錢了,不認識老戰友我啦?」
劉長春搖搖頭沒有回答。
「你好生想想?」攤主接著問道。
劉長春還是搖搖頭,實在想不起來。
「有錢了,有權了,官當大了,給老戰友忘了是不?」攤主說著將帽子摘下來,右手摸了摸頭頂上有些發亮的傷疤,便笑著問道:「這會兒該認識了吧?」
「噢——原來是你……我的老戰友大分頭邢加禮呀!」劉長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