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若非忌憚著東征大局,李二陛下是真心想要在江南大開殺戒
身為大唐領土,卻始終游離於大唐控制之外,這是對一個野心勃勃想要成為千古一帝的帝王最大的挑釁
相對來說,房俊抄襲與否,根本就不重要
他們不是來指責房俊抄襲,而是來找朕的茬,質疑朕的權威
他心裡百轉千回,計算著取捨得失,對蕭瑀極為失望
一聲醇厚的嗓音,在門口悠悠響起。
「敢問宋國公,您可否有傳頌一時的佳作流傳於世呢」
聽到這個聲音,李二陛下心裡莫名其妙的一陣安定,唇角甚至都不經意的挑起一個弧度。
這種找上門的挑釁,可是房俊最擅長應付的
越是如此看似無法解釋的事情,房俊反而越是穩妥
即便現在就連皇帝自己心裡都不確定這篇愛蓮說是不是房俊抄襲的,但是皇帝知道,哪怕真的是房俊抄襲的,只要他敢抄,他就一定有辦法對付
不知為何,李二陛下居然對房俊有了一種迷之信心
眾人都尋聲望去。
崇賢館正堂的門口,站著一個錦袍少年。
明亮的陽光從他的背後投射進來,將他的身影輪廓照射得顯出一圈淡淡的光暈。他的臉龐背著光,處在陰影里,只看得見寬闊的肩膀、修長的四肢,卻看不清五官長相。
只有那一雙眼睛,卻閃閃發亮
蕭瑀覺得心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噎得難受。
是否有傳頌一時的佳作流傳於世呢
這個問題很誅心,因為答案是沒有。
作為朝中清流文臣的領袖,出身後梁皇族、江南世家的蕭瑀,的確沒有一篇佳作流傳於世,這的確是一個缺憾。
現在被一個未及弱冠的後生當面指摘,蕭瑀難免老臉微紅,有些惱羞成怒。
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住心底的惱怒,蕭瑀淡淡開口道「蕭某愚鈍,幾十載,領略聖人微言大義,卻未曾稍有建樹,著實慚愧。」
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沒有佳作傳世,亦無需粉飾。
誰敢不敬重這位身份尊貴的清流領袖
偏偏,蕭瑀今日便遇見這麼一個毫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存在
房俊嗤笑一聲,信步走進大堂,先後對李二陛下和李承乾施禮,然後將目光看向王雪庵。
剛剛在門口,他可是完全聽見了王雪庵對他的指控。
不得不說,這個老傢伙的觀點其實是極有道理了,但問題是,就算我是抄襲的,可特麼也不是抄襲你的啊
他盯著王雪庵,語氣輕佻「敢問這位老先生,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誣陷忠良」
李二陛下面沉似水,對於房俊的囂張,置若罔聞。
倒是太子李承乾的涵養差了一些,聞言,微微一笑。
就是這種不著調的語氣、透著怪異的說話方式,滿滿的全是嘲諷與蔑視,很好
王雪庵臉色一紅,尚未說話。
蕭瑀以及與其慍怒道「放肆爾說愛蓮說乃是你所作,可你一個黃口孺子,從未經歷過人世浮沉、人情冷暖,如何能做得出此等驚才絕艷、超凡脫俗之名篇」
房俊看向蕭瑀,嘴角一挑,露出一個鄙視的笑容「宋國公有國破家亡之沉痛,賣身侍賊之羞辱,卻為何也不曾作一篇人世浮沉、人情冷暖的名作」
絲毫不在意氣炸了肺的蕭瑀,他淡淡續道「所以,天才的世界,你根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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