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剷除,如何消去心頭之恨
他拔劍斬斷案幾的舉動,嚇得幾位宰輔驚慌失措,連忙起身。
或許房俊已死
房玄齡老臉煞白,渾身哆嗦了一下,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顫聲道「陛下」
眼睛卻死死盯著倒塌的案上那份「血」
看著房玄齡的神態,李二陛下心中一痛,趕緊寬慰道「事情尚未至絕地」說到這裡,卻是語氣一滯。
未到絕地麼
連絕筆都寫下來了
不知如何寬慰這忠心耿耿卻老來喪子的老臣,李二陛下俯身撿起「血」,雙手遞給房玄齡。
雙手
這是何等姿態
長孫無忌與岑文本目光同時一凝。
長孫無忌心中嫉恨交加,自己的兒子謀逆不成有如喪家之犬,使得自己與一向親厚的皇帝漸生隔閡;人家的兒子雖然戰死,卻得到皇帝近乎於「尊敬」的對待
同樣是功勳二代之中的佼佼者,何以差距如此巨大,地位天差地別
岑文本則羨慕的看著房玄齡。
老來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誠然是一種悲傷,但好歹還有好幾個兒子這不是戲虐,更不是譏諷,若是可以選擇,岑文本寧肯自己也捨去一個兒子,換來皇帝「雙手奉」這種超乎利益的榮耀
心裡唏噓一番,岑文本又有些好奇的看著顫顫巍巍結果「血」的房玄齡,心說這房俊到底死沒死「血」可不能代表什麼,前兩天就有一封「血」送來,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
房玄齡接過「血」,默默細讀,兩行老淚流淌成行。
驕傲
悲痛
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觸在心底湧起,化作滾滾熱淚
長孫無忌眼角瞟了瞟,心底有些焦躁,想要確認房俊是否真的死了,卻又不好直接詢問,更不好意思去房玄齡手上搶過「血」一觀究竟。
李二陛下發泄過心頭激動,便一直臉色陰沉。
待到長孫無忌和岑文本都看過「血」,這才開口說道「房俊公忠體國,乃國之棟樑,立即呈文江南各州,眼裡申飭,令其務必最快時間趕往牛渚磯救援最近長安輿情洶洶,百姓盡皆為房俊鳴不平,長安、萬年兩縣要加緊戒備,以防有居心叵測之人趁勢作亂。行了,現行退下,各司其職。房愛卿稍留,朕還有話說。」
長孫無忌與岑文本領命,各自退去,想必皇帝是要好生安慰房玄齡一番。
待二人退去,房玄齡才澀聲問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只是片刻之間,房玄齡背脊微塌,神情哀痛,好似憑空老了幾歲一般,往昔風采盡皆不見。
李二陛下亦是心中哀痛,琢磨良久,心中雖有猜想卻又不好直接宣之於口。畢竟無論如何,房俊一腔血勇忠烈,早已借著前次的「粉身碎骨渾不怕」以及今次的「死亦為鬼雄」接連證明,自己若是提出疑議
難免對房玄齡不公。
可心中那份猜想卻愈發濃烈,幾乎不吐不快,因此左右為難,神情甚是糾結。
房玄齡雖然心中悲愴,卻也看出李二陛下神情有異,奇道「陛下有話,何妨直說」
李二陛下一想也是,君臣幾十年,彼此情誼深厚,何必遮遮掩掩
略一沉吟,便說道「玄齡莫怪朕多疑,對於房俊的忠貞,朕毫無懷疑。只是依朕之見,眼下房俊那廝怕是並無太大兇險」
一瞬間,房玄齡差點指著皇帝鼻子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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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國之棟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