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牙戰艦緩緩靠岸,房俊在兵卒簇擁下跳下戰船踏足棧橋,便有一名武將急急忙忙跑來,單膝跪地施禮道「末將華亭鎮水師統領楊修武,參見侯爺。」
房俊看了一眼這人,雖然執禮甚恭,卻頗為不喜。
一身甲冑被他穿得歪歪斜斜,臉孔赤紅滿身酒氣,鬍子拉碴邋裡邋遢,像土匪響馬多過朝廷武將
「起來吧,前幾日本侯已經行文於你,不知兵舍準備如何了」
在離開江都尚未到達牛渚磯的時候,房俊便派人前來接洽,命華亭鎮駐軍準備好水師兵卒的房舍以及所需軍需輜重。
聽到房俊上來也不寒暄就直接詢問這件事,那楊修武就有些苦著臉,訥訥說道「這個末將接到大總管的信,便全力籌措軍資,開建房舍,只是困於銀錢有限,未能達到侯爺定下的目標,且人力缺口實在太大,即便已經全力以赴日夜搭建房舍,但畢竟時日太短,所以所以」
說到這裡,已然是吞吞吐吐,滿臉冒汗。
房俊的威名自牛渚磯一戰便威震大江南北,一百具裝鐵騎在南山礦場硬生生殺得變成血人,死在鐵騎衝鋒之下的亡魂不下數千,實在是威名赫赫
房俊早已交待自己的事情自己卻未完成,正是將把柄送到人家手裡,借自己來立威,楊修武怎能不怕
誰知出乎他預料的是,房俊並未生氣藉機發作,反而笑呵呵將其拉起來,溫言安慰道「楊將軍何必驚慌本侯又不是不講理之人。本侯當著陛下的面立下了軍令狀,是以心中急切,這才做事急躁了一些。楊將軍鎮守華亭鎮有功,諸事繁忙,急切之間未能完成本侯的交待亦是常理之中。雖說你我均是大唐軍人,軍令如山半分不敢慢待,可畢竟人力有時而窮,只要用心做事,本侯自然不會苛責與你。但若是在本侯面前陽奉陰違,甚至暗中耍弄手段,那可就休要怪軍法無情了」
楊修武早已大汗淋漓,臉色蒼白。
這番話就這麼細聲細語的說出來,比之疾聲厲色反而更加令人膽戰心驚
楊修武自然知道房俊這是在敲打自己,一咬牙,表態道「多謝侯爺體諒,自今日起,末將定然以侯爺馬首是瞻,但有軍令,赴湯蹈火亦慨然而行」
房俊笑了笑,拍了拍楊修武的肩膀,並未給予他一個定心丸,轉開話題說道「此地乃是本侯的封地,楊將軍何不帶本侯視察一番」
「諾」
楊修武站起身,臉上的汗都不敢擦,恭恭敬敬的躬身站在房俊面前,引著房俊四處查看。
一旁的原華亭鎮駐兵看著一貫囂張跋扈的統領大人卑躬屈膝戰戰兢兢的模樣,心裡一陣解氣真當這華亭鎮是你家的天下啊欺負我們這等府兵也就罷了,在這位大總管面前還不是乖得跟兔子似的前幾日還信誓旦旦的說什麼這位新任的大總管到不了華亭鎮上任就得被丟在江里餵魚
哼哼,這回等著挨收拾吧
不過看來這位大總管滿和藹的樣子,跟傳聞的凶神惡煞模樣差距很大,不知能不能鎮得住楊將軍呢人家畢竟是弘農楊氏的世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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