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榮聽得心驚膽顫,這麼嚴重的後果難不成是打算刺王殺駕,悖逆謀反
丘行恭揮手讓常榮掩好房門,然後將其叫到身前,壓低聲音道「昨夜長孫沖潛返長安,後半夜才經過灞橋,直奔潼關。老夫雖然不知他走的那一條路,但是據聞其身邊有高句麗武士護衛,必定與高句麗有些瓜葛,很有可能出了潼關抵達板城渚口,沿著永濟渠或是乘船或是騎馬,一路直奔遼東。老夫予你撥付二十死士,盡皆一人三馬,一路追下去,務必將其剪除。」
常榮不明白朝堂之上的爭鬥,更不曉得一旦長孫沖身死會產生何等後果,他只知道丘行恭有大恩於他,為丘行恭效命萬死不辭。
長孫家的子弟又如何
更何況還是身犯重罪、見不得光的逃犯
「將軍放心便是,在下定然將其手刃,提頭來見」
常榮表達忠心。
丘行恭卻被嚇了一跳,連忙道「不可只需確認將其殺死即可,萬萬不可泄露一絲一毫蹤跡」
娘咧
還要將長孫沖的人頭提回來,你是嫌我活得命長了
常榮也明白過來,忙道「在下遵命」
丘行恭頷首道「仔細著一些,速速出發吧。」
「喏」
常榮告退而出,親自點齊二十名死士,一人三馬,混在réniu當中出了城,策馬疾馳直奔潼關方向。
屋子裡,丘行恭捋著鬍鬚,目光陰翳。
當日愛子慘死,那種身背數箭猶如刺蝟一般的慘狀,至今仍舊曆歷在目,每每午夜夢回之時,仿佛都能夠聽見愛子悽厲的慘嚎在耳畔響起,刀子一般扎得他的心不停的滴血。
長孫無忌既然敢將他利用完後抹布一般丟棄,那麼自己也不妨讓長孫無忌也嘗嘗那等痛心蝕骨的滋味
哦
差點忘了,長孫無忌那老狗已經有一個兒子橫死了
不過沒關係,那陰人不是素來城府極深麼真想看看他在見到自己嫡長子悽慘的屍體之時,依舊能夠保持那拿腔作調的冷靜與淡然。
會不會發了瘋的去尋找可疑的兇手呢
丘行恭冷硬的唇角溢出一個冷酷的笑容,真的很有趣。
常榮帶著二十名死士出了長安城,直奔潼關。
過了潼關之後,租了幾條船直抵板渚,浩蕩奔騰的黃河在此分流,主流繼續浩浩蕩蕩的徑直向東奔流入海,向南則是通濟渠連同淮水直達江都,向北則是永濟渠勾連涿郡。
常榮琢磨著長孫沖一行已然先走了大半天,自己坐船是肯定追不上的,況且長孫沖乃是世家子弟,縱然逃亡之時,亦會選擇更省力的水路,便果斷帶著死士棄舟登陸,疾馳北上。
當夜便過了魏縣抵達館陶。
常榮沒有急著北上,而是在永濟渠便選了一家客棧,令一眾死士在此安頓歇息,自己帶著兩個心腹前往渡口打探一番。
盲目的北上並不是好辦法,萬一長孫沖一行心血來潮半路登岸,直接由陸路前往青州,渡船出海直抵高句麗可怎麼辦
那他這一路追趕下去,毛都追不上
此刻夜色已經深沉,永濟渠水浩浩蕩蕩向北奔流,渡口上商旅行人並不多。
常榮正欲尋人打探,迎面便走來兩個行商模樣的中年人,其中一人邊走邊道「你說剛剛船上那位,乃是長孫家的子弟」
常榮耳朵頓時豎起來,站住腳步。
兩人並肩而行,見到常榮立在路中間,便讓一旁讓了讓,過去之後,另一人道「那還有錯他雖然衣著簡樸,但是那股子世家子弟的氣質卻遮掩不住,尤其是他腰間的那塊玉佩乃是長孫家的信物,價值連城。」
說話之間,二人漸行漸遠。
常榮並未上前打探查問,而是招招手,帶著兩個心腹徑直回了住處,將死士們盡皆集合,疾聲道「趕緊啟程,已經有了長孫沖的行蹤,咱們先行走在前頭,然後扮作水匪,在河道上將其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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