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波蕩漾。
遠處,兩艘風帆染成黑色的戰船快速駛來,在黑暗的海面上宛若幽靈
等到駛進了港灣,黑色船帆的戰船這才緩緩減速,船帆降了一半,桅杆頂上升起兩站燈籠,在黑夜之中分外醒目,很快,蝟集在一起的艦隊之中有一艘同樣升起燈籠,按照暗號搖晃幾下。
黑色船帆的戰船便徑直航行過去
旗艦之上,船艙里燃了燈燭,房俊大馬金刀的坐在當中,蘇定方、劉仁願、王玄策等人分坐左右,正對著桌案上一張碩大的海圖低聲商議。
「報前方刺探軍情的哨探回來了」
兵卒在門口喊了一聲。
房俊抬起頭,道「傳進來」
「喏」
緊接著,一個身軀健碩的校尉大步流星走進船艙,單膝跪地行了個軍禮,蘇定方已然問道「情形如何」
那校尉肅然道「若然如同侯爺預想那般,嘯聚在海中洲的海盜聯合在一起,傾巢而出,於據此五十里之外的海域劫殺商船隊,各大家族的私兵死士已然全軍盡墨,所有的商船盡皆被海盜劫掠俘獲,已經押運回到他們的老巢。」
房俊瞪眼道「這麼快」
雖然知道各大家族的私兵極有可能會被海盜擊潰,可是這才過了多長時間
太不堪一擊了
那校尉道「雙方剛一接陣,各大家族那邊就已經亂了陣腳,那些私兵死士在岸上或許戰鬥力不弱,可是在這海上,只是經過短期的操練,如何是那些跟大海掙命的海盜對手而且今日雨大風急,海上浪頭太高,那些私兵死士連站都站不穩,一接舷便已經死了一半,毫無抵抗之力。那些海盜兇殘,根本不要俘虜,砍死就丟進海里,數十上百條鮫鯊循著血腥味兒而來,啃噬屍體殘肢,那一片海水都被血染紅了」
雖未親見,可是聯想到那等悽慘之景象,便是房俊、蘇定方、劉仁願這等見慣死人的將帥都蹙起眉頭,從一個守城門的兵卒提拔起來的王玄策只覺得胃口裡一陣痙攣,差點吐出來
太慘了。
蘇定方面容沉重,嘆了口氣,瞅了房俊一眼,道「這計策固然一勞永逸,然而多少也是有違天和。」
他不在乎死人,更不是沒見過死人,不說遠的,劉仁軌在林邑國和nnán那邊殺得難道還少了
只是那些人當中要麼是異族蠻夷,要麼是叛軍流寇,死則死矣。
眼下這卻都是實打實的大唐子民
畢竟同根同種,於心不忍。
劉仁願卻不以為然,道「走私者自尋死路,殺人者乃是海盜,難不成還能怨吾等不去救援」
蘇定方搖頭不語,道理他自然懂,只是有些不忍而已。
房俊默然無聲。
事實上,這場慘劇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水師隱藏在江南士族之中的眼線不止一個,早在各大家族囤積貨物抽調私兵之時,水師就已經收到消息,若是在商船隊出海的那時候予以截獲,不僅可以盡數繳沒價值數百萬貫的貨殖,更能避免那些私兵水手被海盜th殆盡。
然而房俊與蘇定方、裴行儉商議之後,卻定下「將計就計」的策略。
水師製造出海北上的假象,任由商船隊出海,也給了海盜們聚集一處全力一搏的勇氣與時機。
th是預想之中的,甚至可以說是水師縱容的
沒有了這些精銳的私兵死士,沒有了這些貨船和航海的老手,沒有了這些貨物,就等於斬斷了江南士族的一條手臂,雖然不至於使得他們一蹶不振,但起碼使得他們元氣大傷,根基動搖。
沒有了武力的世家門閥,不足為患,將再也無法威脅到江南的穩定
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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