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道「房駙馬之才華,實在是令人嘆為觀止,而且水師打通了南洋、西洋之航線,僅只是紫檀、黃花梨這般稀罕珍貴之木料,每年便能夠給陛下的內帑帶來豐厚的收益,贊其一句謀國之臣,亦不過為。」
李二陛下笑道「這小子心思總不在務實的政務之上,偏偏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趨之若鶩,你說他瞎胡鬧不干正事兒吧,卻每每能夠給人驚喜,讓你不僅叱責不得,反而不賞他都不好意思這棒槌真真令朕頭痛。」
「呵呵,陛下分明心中得意,何故當著臣的面這般似貶實褒臣又非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儒門學子,素來只看結果,不重過程。房駙馬恣意胡鬧也好,深謀遠慮也罷,總之所作之事能夠為陛下分憂,能夠有益於帝國,那便是好的,至於如何去做,不必深究。」
李二陛下撫掌大笑「那棒槌若是聽聞了懋功這番言語,怕不是尾巴翹到天上去你李懋功可不是輕易誇獎人吶」
說著,攜著李績的手,走回另一側的地席上席地而坐,命人沏了壺香茶,又上了幾樣點心,隨意道「這太極宮好似龍潭虎穴,懋功你等閒不來,今日前來莫不是想要看看朕是否在此歌舞昇平、荒淫無度,好給御史台上一本奏章,言辭申飭一番,找找存在感」
這話自然是玩笑。
李績何等人
那張嘴就跟鋸了嘴的葫蘆也似,平素一個字兒都不往外冒,朝中每遇大事,他總是三緘其口,不被逼到牆角,絕不輕易表態。
存在感這種事,恨不得一點都沒有
李績也笑,道「若是微臣真有此意,也犯不著招惹陛下,只需尋一個由頭dànhé房駙馬一番,便立即朝野震動,人人側目,何苦舍易取難」
如今令那些御史言官恨得牙痒痒的,莫過於房俊。這廝整日裡恣意妄為,卻好似穿了一件金鐘罩,無數次的dànhé,盡皆無功而返,連一根毫髮都未曾傷到,這令御史台那些御史們深感挫敗,也甚為忌憚,等閒不敢出手。
所以現在若是有réndàn劾房俊,必然朝野皆知,無論結果如何,亦是萬眾矚目
君臣笑了一陣,喝著茶水,李績方道明來意。
「開春之後,東征在即,軍隊調撥、糧秣運輸,乃是一個浩大之工程,無論哪一個環節稍有不慎,極有可能導致嚴重之後果,故而微臣夙夜難寐,不敢有絲毫疏忽。今日運籌軍糧數目,發現關中固然存糧甚多,卻依舊不能令人完全放心,東征之後,糧食的消耗乃是一個龐大到極致的數字,十年之內恐怕亦難以恢復到站前之儲備數量,萬一天災不測,則甚有可能導致糧食短缺,朝局不穩故而,還請陛下降旨,令皇家水師不遺餘力自南洋購糧,輸入關中。另外」
說到此處,他頓了一頓,看著李二陛下的臉色,緩緩說道「陛下意欲御駕親征,那麼就應儘早確定輔助太子監國之人選,早早接手朝政,介入戰前一應事宜,待到開春陛下率軍出征之時,方才能夠平穩過渡,不至於倉促接受,導致配合、調配等等方面出現疏漏之處。」
李二陛下慢慢放下茶杯,面容凝肅。
君王出征,必然要留守太子監國,方才可以穩定後方,無後顧之憂,這自然是題中應有之意。
然則,選擇誰來輔佐太子監國,卻是一件麻煩事。
某種意義上來說,此時輔佐太子監國之人選,既是未來太子登基之後的輔臣,這等榮耀,誰能無視
選誰不選誰,其中牽扯之廣博,影響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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