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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武曇從袖袋裡抽出來的手中寒光一閃。
出於對危險規避的本能,姜太后即使還沒看清楚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下意識的反應也是要閃身避讓。
然則武曇的動作實在比她敏捷太多了,她才剛一欠身,還沒來得及離開座椅武曇已經搶了一個箭步上前,反手將一把小巧卻鋒利的匕首送到了她的頸邊,緊緊的壓在了頸邊動脈處。
「啊……」錦竹進門的時候因為武曇那個婢女和侍衛動起手來,她唯恐被波及就躲到了角落裡,這時候還縮在那裡,見狀就失聲尖叫起來。
姜太后身後的侍衛畢竟都是些大男人,在這殿內又不可能真的貼身跟著她,都自覺避讓站在離她起碼三步開外的地方,也是他們大意疏忽了,畢竟誰也沒有想到晟王妃會攜帶利器進宮,更沒有想到她敢以下犯上,當面就對姜太后亮刀子,所以哪怕只隔了幾步遠,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姜太后已經被武曇攥在手裡了。
「太后娘娘!快救駕!」一眾的侍衛慌了手腳,也是連連驚呼。
倉促之間幾乎就要一擁而上了,這邊藍釉兩個時刻盯著武曇的一舉一動,已經瞅準時機,三兩下將鉗制她們的侍衛掙脫、掀翻,並且奪了兩把刀就搶先一步衝到武曇面前,從鄒游兩邊將武曇和姜太后護在了中間。
「全都退下!誤傷了太后娘娘你們誰都吃罪不起!」藍釉手臂一揮,掃出一片刀風將慌亂之中正準備一擁而上的侍衛逼退。
侍衛們倉促間後退,卻也有人閃避不及見了紅。
被她嚇唬了這麼一下,剛才還頭腦發熱的侍衛就都瞬間清醒了,驚嚇之餘渾身冷汗,臉色發白。
幾十號人圍成圈,虎視眈眈的盯著武曇主僕幾個,卻都畏首畏尾的不敢再輕舉妄動。
有人強忍著恐慌咬牙試圖講道理「晟王妃,公然劫持太后娘娘,您這是以下犯上,其罪當誅。」
姜太后那邊整個人都仿佛瞬間變成了一尊石膏,僵硬的釘在椅子上了,她雙手緊張的抓著座椅的把手,感覺到壓在她頸邊的威脅,也是早就面無血色,此刻被侍衛一打岔,她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可武曇手裡的匕首都貼靠在她皮膚上了,她只能使勁伸長了脖子,甚至把呼吸都控制的細弱綿長,以免喉間的動作起伏過大而被武曇弄傷。
她保持著那個姿勢,渾身緊繃動也不敢動,咬著牙低聲道「你……你這是要造反嗎?」
「別跟我說什麼其罪當誅之類的話,就算我什麼都沒做,皇嫂你今天也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我的命了,既然橫豎都是個死死字,你還拿什麼律法宮規來壓我?別自取其辱。貽笑大方了。」武曇明明是不可能常做這種事的,可是她手卻很穩,握著拿匕首居然可以紋絲不動。
這會兒她臉上本來雲淡風輕的表情已經被冷厲的殺伐之氣取代,堵完姜太后的嘴巴之後就沖外圍的侍衛一挑眉「我跟你們太后娘娘講不通道理,你們也別都在這杵著浪費時間了,去個人,請咱們陛下過來。」
「這……」侍衛們手持鋼刀,嚴陣以待的圍著她們主僕,互相看看卻還是拿不定主意,踟躕著不知道何去何從。
姜太后是真氣瘋了,簡直火冒三丈,失聲怒吼起來「這宮裡豈由得你來發號施令?你……」
話音未落,武曇突然抬手一劈。
那匕首是有一次她從蕭樾的兵器堆里翻出來的,樣子看著有些破舊其貌不揚的,實則是蕭樾早年上戰場時候收藏的戰利品,寒鐵所制,鋒利無比。
武曇懶得跟這頭腦發昏的女人廢話,抬手一劈就將姜太后鬢間的一支點翠鳳釵削斷半邊,合著一片斷髮一起落在她膝頭上。
姜太后當時只覺得耳畔刮過一縷勁風,再等到那釵頭重重砸在身上她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立刻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聲音戛然而止,眼睛不可思議瞪大到就要奪眶而出。
武曇懶得跟她浪費時間扯皮,只警告的又將目光在那些侍衛之中逡巡了一遍,冷聲道「太后娘娘要賜死本宮,本宮絕不可能就範的,你們再等下去是要留著給太后娘娘收屍麼?馬上去個人把陛下請來,本宮沒心情再跟你們重複第三遍了。」
侍衛們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顯而易見,太后娘娘今天確實是嚴陣以待想要逼死晟王妃的。
現在在他們看來武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