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飯店雖然失去了第一高樓的名頭,可只在金陵占據前三甲,卻沒有絲毫問題,夜風陰冷,站在這裡,足以俯視這座城市中最為輝煌的大部分夜色。
萬家燈火閃耀,高樓林立,車如流水。
王復興眼中一片輝煌璀璨。
楊東虎眼神卻滿是蕭索落寞。
今夜所有的尊嚴都被徹底踐踏的無影無蹤的楊東虎已經被王復興親自攙扶著坐在了輪椅上,臉色看似平靜,但卻帶著一種近乎死灰的顏色,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坐在輪椅上跟身邊的王復興一起看著腳下的景象,麻木而冰冷。
「想說些什麼嗎?」
王復興輕聲道,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楊東虎,順手給他點燃。
「真殘忍。」
楊東虎笑道,大口吸著煙,煙霧飄蕩,讓這個在金陵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的瘸子顯得有些悲涼。
「這便是現實了。」
王復興聳聳肩道:「這個世界,除了自己強大之外,其他一切都是虛幻,朋友?在你落難的時候不捅你兩刀的就算朋友了,哪有這麼多雪中送炭吶?你早就該知道有這一天的,可你卻受不了求死,看來我是高看你了。」
「我不求死,難道就可以不用死了嗎?」
楊東虎反問了一句,語調很輕,近乎自言自語,離開了宴會大廳,沒了身邊那些人嘲弄的目光,他似乎又有了些重新面對仇恨和王復興的勇氣。
「那倒不會。」
王復興笑容燦爛,盯著楊東虎,語氣平靜而刻薄:「我殺不殺人,是我的事。對方想不想死,是對方的事情。這是兩碼事,可你一心求死,我殺了你,會覺得很沒意思。我很奇怪,你今天竟然獨自赴宴,竟然連個保鏢都沒帶,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保鏢?!」
楊東虎哈哈大笑,聲音卻愈發淒涼:「跟了我將近十年的司機,我身邊身手最高的心腹,目前都在宴會大廳,誰說我沒帶?可他們現在誰敢出來?金陵是王少的天下,吳越是王少的天下,你的名頭如今在外界有多響亮,你不知道嗎?這個時候除了我這個不是死活的瘸子,誰敢惹你?在背後算計你或許他們不怕,但跟你正面硬抗,誰敢?誰敢?」
楊東虎嘆了口氣,搖搖頭,放緩語氣,又加了一句:「而且我之所以來這裡,也認定了你不敢殺我。如果不是剛才秦大少給了我一句否定的話,我現在絕不會如此。」
「不敢?」
王復興眼神嘲弄,看了看楊東虎,冷笑道:「不敢?我不敢殺的人很少,有限的幾個,但你卻不包括在內。只是我想不想的問題。」
「說到底,你就是在害怕。你害怕今晚放我回去第二天就要承受巨大的損失,甚至將你徹底拉下去,對不對?你的勢力強大又如何?我要不計後果的報復,在你的場合中殺一百人,殺一千人,誰能替你壓得住?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好了,你可敢?」
楊東虎眼神瘋狂而猙獰,恨不得生吞了王復興一般。
「你沒機會了。」
王復興一臉淡然,雲淡風輕,突然轉過身,看著天台入口的方向。
四個人,兩男兩女,自顧自的走進天台。
王復興眯起眼睛,聲音森寒,冷冷道:「看熱鬧?」
「當然的事情,我們幾個也關心的緊,特意上來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
唐宵笑眯眯道,跟秦天驕並肩而來。
子鼠和楊雪分別立於兩人的身側。
「聊聊天而已。」
王復興淡淡道,看著幾人跟自己和楊東虎不斷的接近,卻沒有阻止。
「天氣冷了些。」
秦天驕微笑道,隨意把大衣脫下來給子鼠穿上,雙手插進褲子的口袋裡面,看了看楊東虎,眼神中沒一點可惜的神色:「這裡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裡面很溫暖,喝酒玩牌打麻將,都是很愜意的事情,王兄意下如何?」
「不如何。」
王復興很不給面子的說了一句,輕輕眯著眼睛,看著楊東虎手指間即將燃盡的那支香菸。
一旁的楊雪下意識縮了下自己的肩膀,看了看披著秦天驕大衣的子鼠,又看了看一旁沒有反應的唐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