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晚!還好,在小越的事情上,我不算太笨。」
他蹭地站起來,撒開丫子衝出東院,他從未跑得如此快,風揚起他的發,他海腦袋全是小越墨發散開的畫面,他此刻就想抱住小越,親自解開小越的髮帶!
到了西院,尋了一圈,沒有小越。問了僕人,一個一個支支吾吾的不敢說。
再衝到門房去問,門房說小少爺今日未出門。
方煦定在原地,緩緩地轉回身,面對正院。
到處都找遍了,小越只可能在他爹爹的正院裡。
某種可能性嘩啦一下冒出來,他幾乎是用箭步衝進的正院。跳過高高的院門檻,拐彎,接著往前沖,卻被人拉住。
方煦大大的踉蹌了一步,一回頭,拉他的人是方伯。
方伯默默的對他搖頭。
方煦的腦子真是從來沒有如此好用過,他也不知哪來的大力,猛地甩開方伯,旋出照壁,意外的一個急剎車。
他看到院中間,驕陽下,那個跪著的倔強、筆挺、年輕且仍顯單薄的背影。
是他的小越。
什麼都不用說了,小越為何會跪在這裡,又為何全府的人都不肯告訴他,事關小越,他一看便明白了。
沒有任何停頓和遲疑,方煦堅定而鄭重地走過去,停在小越身邊,「撲通」一聲堅定地跪了下去。
他側頭去看小越,小越正好側頭也來看他,彼此一笑,分不清是誰先牽著誰的手,兩隻手自然而然地牽在一起,兩個少年並排跪在了一處。
「哥哥可知小越為何跪,問都不問便陪著?」
「不管你為何跪,只要你跪了,我就一定陪著。」
韓越展開此生以來最大的一個笑:跪天地,跪高堂,有他陪著,此生成契。
方伯默默在站在照壁旁邊,抹著一臉老淚。
方老爺的屋門一直未開。
夜幕降下,屋裡未掌燈,方伯跟在一旁煎熬了一整天,一邊心疼方老爺,一邊心疼兩位少爺,最後他挺著老臉進了一趟屋,再出來時勸兩位少爺回院。
方煦和韓越自然不肯。
老伯老淚縱橫道:「老爺一輩子不容易,自夫人去後,何曾快活過一天?跪在這裡,父子之間都不快活。」
方煦早體力不支,能跪到現在全憑一口氣和韓越一臂的支撐,此刻聽到他爹不快活,膝蓋往前挪了挪,掙扎著要跪著進去看看他爹。
被方伯一手攔住。
方伯視線越過方煦望著韓越:「小少爺,你是明白人,我傳的話你懂,你心疼老爺,也心疼大少爺,你該明白的。」
韓越緩緩點頭,對方伯鞠了一躬。
他身子往前傾些,拉住了方煦,也不知按了方煦哪裡,方煦受力竟軟綿綿地暈了過去。
韓越就著前傾的姿勢艱難地接住方煦,方煦只跪了小半天,而他卻是跪了一整天,饒是他有功夫在身,這種跪法也要受不了,更何況他此時還抱著一個人。
方伯不忍,要過來幫他。
韓越禮貌地搖頭,不肯。
他頑固地抱著方煦,單膝起地,僵了一會,等稍稍緩過勁來,再立起另一隻膝蓋,然後他挺直背,一節一節地直起膝蓋,一節一節地直起腰。
整個過程十分艱難,儘管再艱難,他堅定執著地抱著方煦站起來。終於站直後,他抱著方煦對著方致學的屋門深深地鞠了三躬,轉身,一步一步筆挺地抱著方煦回到東院。
他跪了一天的腿是麻的,不長的一段路,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
方伯一直默默跟著,屏退了旁人,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糊了一臉老淚。
這一日韓越抱著方煦回到東院,之後便留在了東院。
一個月後,方煦生日,當晚治了一席生日宴。
方老爺終於肯和兩位少爺坐在一處,方府三個大老爺們沉默地一人捧一碗韓越做的長壽麵吸溜著各自吃完。放下空碗,三人目光不約而同望向方老爺旁邊原本方夫人坐的位置,那上面也擺了一碗麵,如今已無人動著。
方老爺沉默地將那碗面端起,方煦紅著眼眶,韓越神情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