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一撅,一板一眼地訓著他,「明軒,你阿爹還在,但你想想,若是有一天你阿爹不在了,別人說你阿爹沒有教好你,你會生氣麼?我師父生氣也是對的,你得給他道歉。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她說這話可是認真的,連明軒給她的黑羽都拿出來了,作勢要還給他。
哇——
明軒喉頭一松,禁言咒被塑夜解了,忍不住就大聲哭起來,他真是委屈啊,為什麼他要去想自己阿爹不在了,他們阿爹才不在了呢!好吧,他們的阿爹是真的不在了,是他說錯話了,可是為什麼還要他去道歉,難道她沒看到自己受了傷麼?還要把他重要的信物還給他,這不是看不起他麼?!
塑夜被他嚎得頭疼,所幸主屋裡那個人更沒耐心,抬手又給了明軒一記禁言咒,禁了聲。
明軒……
塑夜無奈地看著他,「還哭麼?不哭了就點頭,我給你解咒。」
明軒眼淚一抹,立刻點頭。不能說話太難受了,他們這對師徒真是配合默契,一個欺負了他不讓他說話,另一個還要進行言語攻擊,他真是怕了。
禁言咒一解,阿阮立刻用期待地眼神看著他,將黑羽朝他送了送,「明軒?」
明軒皺著眉頭,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不情不願地快速說了一聲,「對不起。」
躺在榻上闔著眼的帝江原本出了手便算是給自己解氣了,也懶得和他一個孩子置氣,只是方才一直安靜聽阿阮那孩子說話,此時聽了這聲對不起,竟也有點不知如何作答。
他並不需要對不起啊……因為那些惹他不痛快的人,隨手殺了便是,今日若非是塑夜和阿阮在這裡,就是魔界小太子他也殺得。
煩躁地翻了翻身,帝江擲出一樣物什「塑夜,麻煩你將他送回魔界,這個藥可以治他的傷。」
塑夜一手準確接住,笑了笑,「好。」轉頭又對明軒道,「小太子,帝江的金刃可不是一般傷藥好治的,他給了你藥,便是無事了。」
雖然這麼說,但明軒一點也不覺得好受,依舊覺得委屈,只是帝江的實力擺在那,他可不是吃虧沒夠的主兒,自然不再多說。他皺著眉,倔強地將阿阮手裡那根黑羽往她懷裡死命地推,「小爺說了給你的東西你就拿著,收好了!不許你退回!」
阿阮那他沒辦法,趕緊收好了,又將手裡的手絹塞進他手裡,「好了,知道了。」
明軒這才心情好了些,拿著阿阮那手絹嫌棄地聞了聞,又按在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處,「阿阮你放心,你是我兄弟,我回去也不會向父王告你師父的狀的。」他是以為阿阮擔憂他的傷是因為怕他像父王告狀呢。
主屋裡的帝江嗤笑一聲,「你就是告狀,你父王也奈何不了我。傻小子,我徒弟才不喜歡你那臭翎羽呢,也就是她傻,不挑,才當個寶貝收著,以後別隨便送人了。」
黑鳳翎何其重要,他這般年紀就隨手送出一根,不是傻小子是什麼?
阿阮和明軒同時氣鼓鼓地看向主屋,雖怒卻又不敢言。
塑夜忍不住也笑了,望了望主屋的方向,心覺這小院子似乎不再是那麼冷冷清清的了,這樣也好。
待塑夜帶明軒回魔界,小院子又清冷下來。阿阮噠噠跑回主屋,看著背對著她躺在榻上的帝江,溫言喊他,「師父?」帝江假寐,沒有理她。
過了一會兒,便聽見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那小崽子自以為躡手躡腳地爬上了榻,竟然敢摸他的頭?!
他的頭是她摸得的麼?
只是,他還未發作,頭上就已經傳來一個溫柔稚嫩的聲音,「師父做的很好哦,沒有真的傷了明軒,還給了他藥,雖然你沒說,但是阿阮知道你一定原諒他了對不對?雖然師父的阿爹不在了,但是現在師父有阿阮了啊,阿阮和師父一樣沒有阿爹,師父以後有阿阮陪著,就不要再傷心了。」
帝江默默任她的小手哄孩子一般摸著他的頭,心中竟是一片慌亂。自父帝損身之後,這是他不曾有過的感覺,令他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咕嚕——
阿阮的肚子叫了起來……沒辦法,原本是要留塑夜哥哥一起吃飯的,結果因為明軒的到來擾亂了相聚,師父一生氣,自然是沒有做飯的人,她這小肚子便就被餓起來了。
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