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九千歲。」
魏忠賢用蒼老的嗓音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你還要向我請安麽?太子太傅大人,是不是弄錯了?」
王之正站起身來,拉起一張椅子坐下來緩緩說道:「天啟六年四月,王之正初入九千歲府,得到九千歲賞識,成為了您府上的侍衛隊長!王之正感恩戴德,拜您為干爺爺,從此倍受照顧,天啟六年八月,王之正出使建州回國,九千歲力排眾議,保舉王之正為禁衛軍大統領。天啟七年三月,九千歲奏請皇上敕封我為通侯,崇國公府出了一公一侯,榮寵一時無二……」
王之正說到這裡,長嘆一聲,一時祖孫二人陷入了沉默。
魏忠賢先打破了沉默:「天啟六年,八月十五,月圓夜,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遇刺,身分離,遂成懸案,天啟六年九月,太常寺卿倪文煥狀告你勾結張皇后,最終狀告失敗,被你親手殺死,天啟六年十月,你聯合崔呈秀血洗鎮撫司,殺死鎮撫司指揮使許顯純以下十六人,天啟七年正月,崔應元以誣告罪貶為庶民,二月,左都御史李夔龍被逼落草,你帶兵剿殺,將其頭懸京城一月之久,月底,你與崔呈秀合謀逼死已經被皇上赦免了的孫雲鶴,五月,侯啟刺殺我落網,你先斬殺侯啟,又復斬殺誣陷你的鎮撫司新任指揮使吳淳夫……從九千歲府侍衛隊長,到當朝太子太傅,內閣參贊,這條路,你是用枯骨堆出來的。」
魏忠賢聽罷,長嘆一聲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你認我做干爺爺,但是你比我走的更穩,走的更狠。」
王之正放下手中的茶盞,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如果我說,我是為了朱家天下,而不得不這麼做,您信麼?」
魏忠賢怔了怔,突然出一陣悽厲的大笑聲。
笑聲讓王之正身旁的崔舜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王之正卻好像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他很有耐心的等待魏忠賢笑完,然後端起茶盞,啜吸一口說道:「不管您信與不信,我都是為了大明。閹黨與東林黨爭鬥數十年,滿朝上下,半數案情源於黨爭,東林六君子,東林七君子,從楊漣,左光斗,高攀龍,到許顯純,倪文煥,崔呈秀,不管是好官還是壞官,全都是死於黨爭。」
王之正放下茶盞平靜了一下:「黨政的結果是,消耗大明王朝的實力,《大明律》廢弛,鎮撫司可以決定一個官吏的生死,東廠可以直接到東南三省收取厘金賦稅,繞開戶部,繞開國家,東林黨與閹黨形成對峙,皇帝卻居中協調,失去威權,而今遼東戰事,陝北民變,國家年年都是旱災,饑荒,瘟疫,國家處於即將崩潰的邊緣,出了京師,餓殍遍野,民不聊生,我努力這麼久,就是為了毀滅,您毀滅了東林黨,我扶持崔呈秀毀滅了您的閹黨,我又顛覆了崔呈秀,朝中黨爭全被我平滅,權柄重新交給皇帝,重新收拾江山,化解危機,重振大明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