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陸塵的那隻手,纖細白皙,或許是太過蒼白了以致於沒什麼血色,幾乎可以隱約看到裡面的青色血管。這隻手掌看上去十分完美,不計較那點陰冷氣息的話也算十分漂亮,但是就是很冷。
那隻手好冷好冷。
比冰塊好像還要更冷幾分。
一股寒氣透過肌膚傳了過來,陸塵皺了皺眉,而在他身後,這間屋子門口處的阿土則是低聲咆哮了起來,有幾分警惕和憤怒之意。
相比之下,陸塵倒是並沒有發怒的意思,他看上去似乎更多的還是有幾分驚訝,目光在抓住自己的那隻手上凝視了片刻,然後低下頭去,看著白蓮,道:「你醒了?」
白蓮側著身子,好像已經躺了很久,一縷秀髮從她鬢邊滑落到臉頰上,烏黑髮亮柔滑而帶著一絲沉默的慵懶。若是在某一天陽光溫暖的午後,在少女的閨閣繡榻上,這或許便是一副帶著詩意的美麗畫卷,但是在這一刻,周圍一片清冷中,她便顯得有幾分憔悴和孤單。
白蓮慢慢睜開了眼睛,她的臉色也還是有些蒼白,傷勢給她的身體帶來的創傷仍未平復,悠久的沉眠好像也讓她有些迷糊,對周圍感到陌生,目光緩緩地打量著眼前這些,然後坐了起來。
她的目光掃過了周圍,隨後落在坐在她身旁的陸塵身上,她低了低頭,看到自己的手還抓著陸塵的那隻手掌。
抓得很緊,甚至隱隱可以看到她的指甲都微微陷入了陸塵手掌的肉里。
旁邊的阿土慢慢地向前走了兩步,一雙眼眸盯著白蓮,口中不再發出聲音,但一對獠牙卻是露了出來,連脖子上的一些毛髮,都隱約豎起,仿佛下一刻,它就要猛撲上前的樣子。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陸塵放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卻是對著阿土輕輕擺動了一下,阿土看到了這個動作,隨後停下了腳步。
陸塵看著白蓮,臉色平靜,但目光中並不全是溫柔平和,看上去似乎有些複雜,只聽他對白蓮問道:「怎麼了?」
白蓮怔了怔,沒有立刻回答,卻是擺動了一下手臂,看起來想要將自己的手收回來。但就在這個時候,只見陸塵忽然反手一翻,卻是瞬間反過來抓住了白蓮的手掌,然後又繼續問了一句,道:「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她的手很冰很冷,他的手卻是粗糙中十分溫暖。
白蓮的手臂頓了一下,好像思索了片刻,隨即低聲說道:「我沒事了。」
※※※
白蓮當然不可能真的沒事,她只是隨口客氣客氣而已,只要天瀾真君不出手,陸塵基本上就想不出這天龍山上還有誰能治好她那詭異的傷。當然了,其他那五位化神真君或許有可能,但讓他們出手的難度並不會比天瀾真君低一些。
就算是陸塵之前冒險用黑火之力為白蓮限制了一番她體內的那股狂暴靈力,能夠起到效果都是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或許這也是黑火之力的強大之處吧。
不過既然白蓮醒了,他就有話要問她。
「你這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他看著白蓮,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截了當地問道,「特別是你體內多出了一股狂暴無比的強悍靈力,我從未見過,這是從何而來的?」
白蓮身子顫抖了一下,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她用力又動了一下手臂,似乎像是個小孩一樣想要將手抽回來,做出保護自己的樣子,但是陸塵的手掌紋絲不動,仍然牢牢地抓著她。
「你的傷勢我已經請天瀾他看過了,你再想假裝什麼也沒有必要。」他看著臉色瞬間大變的白蓮,面上帶了一絲嘲諷之意,道,「怎麼,難道你本來還想著能夠瞞過他嗎?」
白蓮欲言又止,最後卻是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陸塵皺了皺眉,眼前的白蓮論年紀不過只是一個少女,這嘆息一聲聽起來倒好像已經經歷了世事滄桑,像是一個老太婆的樣子,毫無朝氣可言。
「你身上的傷是這麼回事?」他再一次問道。
白蓮看著陸塵變得肅然的臉龐,遲疑了一下,道:「我那天想跟著你和青牛,隨你們混進了地下洞窟中……」
陸塵點了點頭,心想果然如此。
隨後,又聽著白蓮說道:「後來在那地下,你和青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退了回去,我也沒立刻走,就在那地下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