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原因,有種天旋地暗的感覺,他顧不上去多想韓芸汐為何不告訴他,也顧不上去責怪她懷孕卻如此冒險,跟他走南闖北。他腦海里就只有那張安胎藥,韓芸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在場,誰見到龍非夜這幫模樣,頂天立地的他,在任何時候都在站如松的,何時看到他站不穩的樣子呀?
這是顧北月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但是,事情發展到這地步,他必須面對,而且必須告訴龍非夜一切。
他在天山的時候,就從公主的體溫和脈象,檢查出她的身體有受孕的跡象,但是,他無法肯定。
有受孕的跡象並非代表成功懷孕,可能受孕不成功,也可能受孕成功了,卻是幾日的時間裡不知不覺流掉。懷孕早期充滿了種種不確定因素,甚至會有人受孕成功後流掉,一點感覺也沒有,或者是出了一些血誤以為是好朋友亂套了。
顧北月只是無意中把到脈象,一切言之過早,所以他什麼都沒有說,就是開了一些調養身子又不影響懷孕的藥給韓芸汐喝。
而顧北月第二次把脈的時候,他已經非常明確公主懷孕了,但是,他仍舊沒有多嘴。因為那個時候還是懷孕早期,即便是婦產科里最厲害的大夫也把不出脈象來,公主自己當然更把不出來。
顧北月知道,再等上半個多月,公主就能察覺到自己身體的一樣,也能把出喜脈來。就差半個月,他不想多嘴。這等事,本就該公主自己去發現,本就該公主自己去跟殿下分享。他,終究是個外人。若非他醫術好,他也不可能是最早知道的一個。
那個時候,恰逢要去虎牢救人,他猶豫過。可是,權衡了厲害關係之後,還是選擇了隱瞞。他給公主開了安胎的良好,一路上也用心護著。
那個時候君亦邪要公主到虎牢裡去,他便做好了一切準備,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公主涉險的。
虎牢脫險之後,他暗暗鬆了一口氣,心情都放鬆了就盼著公主發現喜訊和大家分享喜訊。可誰知道,虎牢脫險才幾天,離族穆家的門生就四處起兵,他們才到中部,就受到了穆元博屠城的威脅。
他們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奔波,忙碌。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公主是忙碌得忽略了自己的身體,還是已經發現自己懷孕,卻怕被殿下軟禁,才沒有說出來。他只能以調養身體為由,給她開安胎奇藥。
其實,那個時候,他寧可公主不知情。因為面對白彥青,面對雙修的壓力,在短短的這幾月里,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和白彥青戰一場的。換句話說,公主若知道自己懷孕了,無論如何都還是得選擇去天安皇城涉險。
與其讓公主來痛苦地冒險選擇,不如讓她什麼都不知道,這個殘忍的選擇,他來做就好。
無奈,他們在天安皇城失了手,栽在白彥青的陣法里。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無論如何他都要儘量隱瞞這件事了。因為,如果讓殿下知曉公主懷有身孕,他估計連最後的冷靜都堅持不住。他一邊忍著,瞞著,一邊給任四小姐消息。
顧北月自是沒有同龍非夜解釋那麼多的,他只說了兩件事。第一,孕早起,公主並不知道自己懷孕;第二,他擔心因為公主懷孕影響了對付白彥青,所以私自隱瞞了此事。
顧北月是把這個壞人當到底了。
他話剛說完,龍非夜就一拳頭狠狠朝他臉上打過來,那拳風大得讓周遭的人都本能地散開了。
顧北月卻一動不動,在他給任四小姐下密令的時候,他早就準備好了挨著拳。
這一拳下去,他這張臉都會塌了吧!顧北月認了,他閉上了眼睛。
然而,龍非夜的拳頭在顧北月面前停止,就差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他的鼻樑就塌了。
一股憤怒的力量凝聚在龍非夜拳頭上,他出拳之猛之快,這力量再不打出去,無處宣洩的話,就會反噬到自己身上呀!
顧北月很快就睜開眼睛,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龍非夜拳頭上的力量沿著他的手臂反彈回去,重重擊在他自己身上,龍非夜噴出了一口鮮血來。
誰都不知道,這一口鮮血,到底是他被反噬的力量所傷,還是氣的,急的?
總之,他沒有傷顧北月,反倒傷了自己。
「哥!」唐離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