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理了,野草叢生,讓這裡顯得愈發的陰森嚇人。
張昊繞了一圈,也不想去亂葬崗下面,直接從坡上去了亂葬崗的山頭,陸子旭就在那裡。
見張昊來了,陸子旭手執印決,行了個道禮,「恭喜張師弟,修行圓滿,得證大道,還修成了天目神通,舉頭三尺是神明,巡視虛空,察看周天。」
「呵呵,陸師兄不必多禮。」張昊笑了笑,挺直了腰板,一臉的仙風道骨,也行了個禮節,淡淡的說,「內丹圓滿,還稱不上大道,這只是完成了後天的修行,步入了大道的開始。」
聽張昊這語氣,陸子旭不由得愣然,感慨了一句,「師弟的志向,是要追求天人極限!」
或許吧,能得證丹道的人,眼界早已超脫凡俗,即便陸子旭距離圓滿只差了最後一步,卻不能明白那個那個層次的心境。
「我修道有成,能混幾個小錢,有了衣食無憂,又自由散漫習慣了,修修道,練練武,追求天人極限又何妨,反正我也是閒著,總得找點事做,更何況這個社會,大家都有份職業,我們的職業就是修道,研習天人奧秘,幫人化解玄事,這是本業。」
張昊風輕雲淡,他是個道士,當然就做道士的本業。
陸子旭聞言,猶如當頭棒喝,是啊,他們的本業就是修道,但卻牽扯了太多的名利紛爭,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陸師兄,以我觀之,你並非邪道中人,咱們拜的一個祖師爺,既然平輩相稱師兄弟,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張昊開門見山,直奔正題,說道,「紫極暈的事,我已經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自古以來皆是招惹禍端,師兄你現在來安陽縣,想做什麼?」
陸子旭也不轉彎抹角,臉上浮現出一抹滄桑,感慨說道,「麻衣道千年傳承,近代天變,遭逢重創,說來也是一番仇怨,當初鬧批鬥,打擊牛鬼蛇神,我師父年事已高,因此仙逝,臨走前囑託我延續香火。」
「改革開放那幾年,江湖九流也跟著復甦,聖主來找我,聯絡了幾個同門,以上下策為教義,意圖攪亂世道,振興道統,但天數已定,新社會的到來,非人力所能抗衡,而聖主得證了丹道,不理凡事,漸漸的與我們疏遠,麻衣聖道也就成了一盤散沙,全靠我和袁洪剛撐住。」
「但我們的理念分歧,袁洪剛太過執著,行事偏激,一家兒孫都因他喪命,只剩下一個曾孫獨苗,袁洪剛也因此心魔重重,一直不能踏入返虛,現在袁洪剛死了,我獨木難支,麻衣聖道也算是沒了。」
陸子旭嘆了嘆氣,一生閱歷,前半輩子見證了近代的動亂,後半輩子為了振興道統而奔波,然而到了如今,卻是天數已定,這其中的惆悵,不是普通人所能明白。
「麻衣聖道怎麼沒了?楚飛明不是逃回去了麼?」張昊發現了話里的問題,詢問道。
「張師弟有所不知,聖主多年不理凡事,但最近又開始理事了,派了上護法接管地部,地部改為『地府』,正在重建組織,重寫教義。」
雖然麻衣聖道一直很鬆散,但終究還是個以振興道統為目標的組織,然而現在連教義都改了,也就意味著麻衣聖道不復存在。
張昊聞言,也是詫異,問道,「新教義如何?」
「新教義……」陸子旭苦笑了一聲,「六道輪迴,升天封神,善惡因果,大興地獄。」
「什麼,大興地獄!」張昊驚愕,麻衣聖主得證了地府菩薩,宣揚六道輪迴的教義也正常,而六道輪迴也是各派教義的主要信仰之一,但他聽出此話有殺氣,要大興地獄,豈不是要大開殺戒。
「不錯,聖主要大興地獄。」陸子旭嘆了嘆氣,「如今是新社會了,教義推陳出新,這也是正常,但現在是法治社會,聖主卻要大興地獄,判善惡,執生殺,這已經違背修道之人的本業,與法制衝突。」
張昊默然,麻衣聖主的行為,談不上錯,也談不上對,若是在動亂年代,道德敗壞,惡人橫行,這教義就是對,但現在是和平年代,豈容你執行私刑,說白了,這就是邪教活動的本質。
「張師弟,此事你知道了表面,卻還不知道其中內幕,我真正擔心的是聖主的動機。」陸子旭語氣慎重。
「還有什麼內幕動機?」張昊疑惑,這個麻衣聖主,似乎很是詭異。
第一百六十七章會面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