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收了銀子,就要辦事,辦不了的銀子,我不敢收。」
句誕說得義正詞嚴,可盛懷知道,這是不想趟這趟渾水,這讓他更加不安。
「大人,朝廷這次的目的是什麼?」盛懷低聲問道。
句誕微微搖頭,嘆口氣:「我也不知道,唉,盛兄,小心點吧,你若與衛振有牽連,最好早點撕扯清楚,否則後患無窮。」
衛振,度支曹江南轉運使,田家的門生,也是田凝親信,掌控江南轉運十多年,這次被抄的七家中的一家。
但盛懷還聽出一層意思,句誕這是隱晦的告訴他,這次若是捲入案中,就算潘鏈也救不了他。
「這衛振可不是一般人,我與他關係不深,」盛懷解釋了一句,然後苦笑下:「大人有所不知,這淮南王和衛振的關係頗深,如果朝廷要深究,我擔心牽連甚多。」
句誕深深的盯了他一眼:「深究不深究,得看朝廷的,至於柳大人那,你倒不用太擔心,這是個妙人。」
說完之後,句誕閉上眼睛,盛懷明白的說了兩句安慰話,無非是安心養病等等,然後便起身告辭。
柳寒送走盛懷後,也沒回去,而是去看馬燁他們查賬,抄回來的賬冊很多,最多的不是韓家抄出來的,而是轉運使衙門的,足足堆滿了一個房間。
轉運使衙門幾乎全數落網,轉運使衛振和副使陳湘以及兩個賬房均被關押在欽差行營,另外幾個小官則被關押在揚州郡大牢。
「明輝,算出來多少?」
「現在還不清楚,要與京里的賬目對後才知道詳細數目,不過,與韓家趙家的賬目相對,少說有三百萬兩銀子。」
馬燁神情感慨,這只是江南一隅,而且還是一部分賬目,就已如此觸目驚心,這幫貪官污吏實在太大膽了。
房間裡有十八個賬房在算賬,這些賬房是柳寒從欽差行營和顧家瀚海商社甄娘鹽號抽調的。
「漕運在即,這轉運使不能沒人啊,唉,」柳寒輕輕嘆口氣,看看衛振就知道了,轉運使可是肥差,江南富庶,江南轉運使更是肥中之肥,這次恐怕會爭得頭破血流。
更讓人擔心的是,漕運馬上就要開始了,這轉運使卻沒人,整個衙門空轉,這是非常危險的。
轉運使衙門可不僅僅是安排漕運那麼簡單,還有其他工作,比如綢緞,他要考察那些綢緞作坊的設計,質量,產量等等,還有棉布,瓷器等等,這些都要考察,挑選,品鑑。
轉運使看上誰的貨,誰就等於獲得一個無限大的市場,利潤雖然比市場價要低那麼點,可若算上量,也就非常豐厚,更何況,打上皇家貢品或其他什麼的,也是一筆無形資產。
正因為這樣大的利益,轉運使一向是油水最豐厚的職務,一有空缺,便爭得頭破血流。
這一次,轉運使空出這麼多來,各方恐怕又要大打出手。
馬燁也嘆口氣,柳寒低聲問:「王爺有信沒有?」
「我已經給王爺去信了,估計回信在路上。」馬燁同樣低聲答道,他向左右看看,四周沒人注意他們,這才放下心來。
「對了,凡是與各位王爺侯爺有關的線索,先收起來,萬不可泄漏。」柳寒叮囑道。
馬燁會意的點點頭。
柳寒在等待朝廷和宮裡的旨意,或者更多的是後者,這個案子太大了,如果全部掀開,江南的幾個頭等士族門閥都要卷進去,幾家宗室恐怕也脫不了干係。
句誕為什麼不敢收銀子,看他的眼神就象看死人一樣,這傢伙老奸巨猾,嗅覺比狗都靈,早知道這案子是個燙手的山芋,誰沾上誰倒霉,別看現在是審判官,可到最後,誰審了誰還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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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青草,從天邊鋪到大地的盡頭,各種顏色的小花夾雜在青草間,隨風搖曳,天地間,充斥著青草與花香。
一頂頂帳篷,整齊的排列在青草間,從天空看下去,就像在碧綠的青色中,長出朵朵白色的蘑菇。
營帳間,士兵們在悠閒的聊天,戰馬低頭吃著草料,偶爾抬頭看看廣袤的草原,露出馳騁的渴望。
數百上千的營帳圍繞著中間那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