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離開啊......」
病(床chuáng)上的女人緊皺著眉頭,閉著雙眼,額頭上不斷的冒著虛汗,霍燦拿著手帕替程尋擦過一次了,可絲毫不起任何作用,她陷入了一場噩夢之中,全(身shēn)繃得緊緊的,一隻手使勁的朝前抓著什麼,抓了半天也抓不到……
「程尋,程尋?」
「醒醒,醒醒!」
霍燦拍拍她的肩膀,對方毫不知的樣子,反而依舊沉浸在夢裡,一副不可自拔的狀況。
「程尋,你醒了!」
霍燦使勁的拍著她,隨即對方終於睜開了眼睛,滿眼通紅的望著霍燦,一臉錯愕的樣子,好像不知道自己(身shēn)處何處,或者說不知道這裡是夢還是真實的。
「求你了,千萬別走,別離開……」
開口的第一句,女人的聲音入耳,卻是低泣著,聽著叫人怪不舒服的,心口發麻的感覺。
「去哪?」
霍燦略挑眉的看著程尋的一臉痛苦的樣子,她的臉色在月光之下有些慘白著,止不住的發著抖,傷心和痛苦寫滿了一臉,可偏偏這個女人卻不自知的樣子。
「人生最遺憾的,原來不是(愛ài)而不得,不是冷眼相待,不是放棄了該放棄的,不是錯過,不是堅持了不該堅持的,不是這些,都不是……」
程尋眼眶裡蓄滿了淚水,看著眼前男人的面容越發的模糊了,她下意識的抓住對方的手,生怕對方跑掉了。
「那是什麼?」
霍燦雖然搞不明白這個女人是什麼意思,卻格外好脾氣的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著,瞧著她的神色不似算計和假裝著的樣子,反倒是由內到外散發著一種心死大過悲涼。
「是相(愛ài)對方而不知,是以為的錯付真心,是兩個笨蛋!嗚嗚嗚嗚……」
病(床chuáng)上的女人,再也繃不住了,先前那些忍著落淚的時候她都咬緊牙關,生生的壓制了下來,可現在明晃晃的那張臉,就在自己的面前,她不好好的發泄哭出來,真是無法兜住了。
「怎麼哭了?」
霍燦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對方,深夜裡痛哭的本事,他就沒有在第二個女人(身shēn)上看到過,這般真(情qing)實感的流露,就算他一個搞不明白(情qing)況的旁觀者也看得有些眼裡發(熱rè),呼吸漸緊。
「別哭了,會扯到傷口的。」
男人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程尋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臉,仰面流淚的看著他,久久眸子都不動一下。
「霍燦。」
她嘶啞著聲音,念著男人的名字,一臉哀傷著,仿佛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恩。」
此刻的霍燦,微微低著頭,鼻音里傳來穩當的回應,一下子叫程尋突然的反應過來了,那不過是她的一場夢而已,夢裡發生的都不作數,可悲傷卻那麼的難過,難受到心如刀割一般,那些壓抑的痛苦真實的存在著,程尋相信兩次做到這個夢,也許不是個偶然,而是冥冥之中有什麼在指引著。
「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成了個將軍,然後我(愛ài)上了個公主,可惜我命不好,戰死沙場了。」
頓了頓,程尋微微歪著頭瞧著男人的面容,眼淚划過臉頰慢慢的流了下來,霍燦的眼裡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認真的聽著她說的話。
「然後,我化成了世間的一縷孤魂,整(日ri)陪著一個連眼神都懶得瞥我的公主,我陪著她整整十年的時間,陪著她手刃了仇人,陪著她幽(禁激n)在宮(殿diàn)里,最終在十年為期的最後一個夜裡,她趁著我不在的時候,自行了斷了,她最終離我而去了,好像冥冥中她知道了,十年前我許諾過要陪她十年,十年約定到期後我一定去投胎。」
程尋的聲音里透著一股經世的蒼老,好像那聲音不是由她而說,只是借著她的口轉達給誰來聽。
「我知道公主不喜歡我,一切真心不過是我的一廂(情qing)願,可是夢的後面,在公主去世的時候,我才知道,她是喜歡我的,她一直鍾(情qing)於我,喜歡的時間甚至比我(愛ài)上她還要早,可她是公主,我是將軍,無論是什麼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