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的大眼睛添了一分糾結,「你們先走吧,我……」她腦子沒有宮小白那麼靈活,實在很難找藉口,「我坐公交回去。」
宮小白睜大眼睛,「啊?」
很奇怪的藉口吧,封媛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他們明明順路,她卻說要坐公交回去,顯得太刻意不說,還有一種不把小白當朋友的感覺。
封媛磕磕巴巴地補充,「我、我就是不想打擾你們親密嘛。」
宮小白愣了一下就笑了,「他開車送我們回去,在車裡能做什麼親密事啊。」說完臉有點紅。
方玫嘴快,接了話,「比如,車震……」
幾個女孩子:「……」
一直沉默不語的方唯,從剛才宮小白的舉動以及她們之間的談話,判斷出,那個男人壓根不是宮小白的叔叔,可能是她男朋友。
男人通身帶著成熟沉穩的魅力,顯而易見,屬於社會精英一類,怎麼可能跟高三生是情侶關係?何況,小白撒了謊,稱他是自己叔叔。
宮小白都這樣說了,封媛也的確找不出藉口,最終答應了坐他們的順風車。
兩人跟方玫道別,轉身朝車子走去。
宮邪等在車門邊,單手插著褲兜,站在燈柱下,那一簇最亮的光就從他頭頂撒下,幾分柔和,幾分清冷。
宮小白走向他的時候,腳下忽然一絆,朝前撲去。
封媛想抓住她,然而她的力氣終究太小,校服衣擺從她手中迅速滑過,她甚至感覺,這一瞬,棉質的校服短袖比絲綢更滑。
她驚魂未定的時候,一雙手接住了即將倒地的宮小白。
宮邪好像對這種突發狀況習以為常,他嘴角噙著笑,打趣她,「還能不能好好走路了?」
這一刻,離的很近,封媛能看到他嘴角明顯帶著寵味的笑,能聽到他從喉嚨里發出的一聲低低的笑聲,儘管並不明顯,她還是聽到了。
宮小白藉助他手臂的力量,站直了,「我踩到鞋帶了……不是故意的。」
宮邪蹙眉,垂眸去看。
右邊的鞋帶散了,兩根略長的帶子拖在地上,很容易踩到。
「鞋帶散了都顧不得系上?」
「不是啊,我之前沒發現,絆倒的時候感覺自己踩了鞋帶。」
「……」
宮邪扯著她的胳膊到一邊花壇,偏頭對封媛說了聲,「先上車。」
封媛心一顫,兩隻腳併攏,站著沒動。車主沒上車,她一個人坐進去好像不太合適。
宮邪說完這句話也沒看她,讓宮小白的腳踩到花壇上,他弓身給她繫鞋帶。
男人的個子無疑是很高的,做這樣的動作,整個身軀都彎成了一道很深的弧形,仿佛一座小型拱橋架在花壇與地面之間。
而宮小白,也似乎對這樣的事情習以為常,她的手搭在宮邪的背上,俯身小聲說著什麼。
她確實是習慣了,以前兩人一起晨跑的時候,她經常鞋帶散掉,而她太累,不想蹲下去繫鞋帶,全都由宮邪來。
系好了,宮邪站起身,「上車。」
「好嘞。」宮小白踢彈著兩條腿,繞到另一邊,打開副駕駛的門,看到站在一邊正在發呆的封媛,「媛媛,上車啊。」
「嗯,好。」封媛後知後覺地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彎腰鑽了進去。
她剛剛看得很清楚,宮邪給小白繫鞋帶的時候,動作熟稔,像系了無數次一般,可他又不太會系蝴蝶結扣,只得系了個不好看的死結,為了防止它再次散掉。
宮邪啟動引擎,打開了車燈,照亮了前方一片道路,光映在封媛臉上,她有那麼一瞬的艷羨、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