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勞又帶著十位國工,集中都城中的各位共工,連夜修復那段被擊毀的城牆。緊急狀態下當然來不及組織民夫以塊石與夯土築城,而是直接施展御物搬運之法,就以泥土和碎石堆砌填補,同時以法力凝鍊加固,總算在一夜之間把這段城牆又給補上了。
那十位國工白天並沒有衝到缺口處直接作戰,他們及時後撤未陷入亂軍絞殺之中,此刻又發揮了作用,但一夜施法下來,與其他眾共工一起皆累得筋疲力盡,想要恢復神氣法力,恐需涵養好一段時間。
城中各色人等無形中匯成一輛巨大的戰爭軍械,連夜運轉不歇,一直忙到第二天黎明。勞累了一整夜的伯勞又與長齡站在城廓中央的高台上,遠眺著城外道:「假如相窮再來一波這樣的攻勢,巴都城恐怕便守不住了。」
長齡搖頭道:「再來一波?我看這樣規模的強攻,相窮也組織不起來了!」
話語中帶著神念分析了一番。相窮在攻城時使用了噬魂煙,這明顯就是孤注一擲。根據少務在命煞那裡得到的情報,相室國兵庫中收存了六十七枚噬魂煙。雖不清楚相窮總共帶來了多少枚,但今天一次就打出了三十六枚。
有可能這些噬魂煙就是全部,也有可能相窮軍中還有更多,但無論如何這已是相瓊大軍最強的一擊。僅有噬魂煙沒用,還得有能衝到戰陣第一線祭出噬魂煙的人,在輪番攻城時一次集合了三十六名四境修士,猝不及防間突然同時打出噬魂煙,這已是驚人的大手筆了。
相窮就算能一次同時動用更多的噬魂煙,也很難集合起更多四境修士,想再來一波恐怕不太可能了。另一方面。相窮在兵源、軍械上的損失也很慘重,更別提攻城不下士氣所受的打擊了。
話剛說到這裡,忽見東北方向遠處的天際有濃煙升起。那個地方離得很遠。但滾滾濃煙就連都城中都能看得見,說明地面上的火勢不小、綿延的範圍很大。伯勞驚喜道:「主君留下的暗招發動了。北刀氏將軍終於得手!」
長齡長出一口氣道:「伯勞兄可以好好休息了,您再這麼硬撐下去,恐會自損修為啊。」以他們的修為,以神念交談當然更方便,可是方才伯勞只是開口說話,累得連神念都發不出來了。
……
長齡料的不錯,相窮大軍攜帶了五十枚噬魂煙,這一次攻城就用了三十六枚。其實按照相窮的打算。在一輪齊攻中全部祭出是最好,但實在湊不出那麼多四境以上的修士。他也不能將所有的隨軍共工在一次攻擊中都頂到戰陣的最前線,三十六枚噬魂煙齊攻、再趁機結陣施法轟塌城牆,這已經是極限了。
相窮的確重創了巴都城守軍,開戰以來巴室國所有的人員傷亡,包括死守關防隘口的那一戰,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天的損失更大。但與此同時,相窮大軍何嘗不也是受到了重挫?相瓊本來下了死命令,此戰定要攻破巴都城,可是仍沒有成功。
相室國大軍也需要休整。在短時間內無法發動同樣規模的攻勢了。相窮的臉色陰沉無比,甚至感覺身體也是一陣冷一陣熱,幾乎壓抑不住暴躁的心情。麾下的各位將軍都不太敢跟他說話。哪怕是匯報軍情、請示君命,也是儘量低著頭言辭簡短。
這一夜相窮當然沒睡著,處於一種精神極其亢奮、情緒又極其壓抑的狀態,眼睛裡充滿血絲,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在侍從的勸說下迷糊了一會兒。他剛躺下沒多久,又有軍士來報:「主君,不好了,在彭山與丈人山的關防隘口方向。正有大量濃煙升起!」
報信的軍士話還沒說完,就被親衛一腳踢了出去。這個時候送來這種消息。被驚醒的相窮恐怕連殺人的心都有,沒看主君的佩劍就放在床邊嗎?
相窮連衣服都沒穿好便衝出了屋子。抬頭望去,遠方果然有濃煙不斷,而且飄飛得越來越高……直到正午之後才漸漸消散。
……
被大火燒毀的,是相室國大軍後方的糧隊車輛,他們是在昨天夜間到達彭山與丈人山關防隘口的。
不可能人人都有夜間視物的神通,運送糧草輜重的牛車隊伍需要曉行夜宿,沿途有軍陣護送,夜間休息的地點是事先選好的布防營地。但想保證糧道安全,最重要的並非派軍陣護送,而是要有一片穩固的大後方、已將占領區內的殘敵清理干
063、相窮之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