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軒懇求道:「先生能否聯繫赤望丘?若白煞宗主能發句話,勸阻少務滅我國,其他的什麼都好說。」
梁易辰想了想,答道:「我可以把你的請求稟告宗主,至於宗主會怎麼做,卻不是我所能決定。但我有一個條件,兵正大人必須先答應。」
輿軒:「不知先生有何要求?只要能做到的,輿軒一定照辦!」
梁易辰:「你先告訴我,如今打算怎麼做?」
輿軒:「為了以防萬一,我將帶著國中諸公子撤入西境,集合力量守住各關防隘口,同時命副兵正宇光守衛都城、等待主君回師。」
梁易辰點頭道:「這倒是個明智的決定,只要國嗣不落入少務之手、並能守住一片國境,相室國的根基便仍在。……這樣吧,相窮之子由我帶走一位,我親自將他送到赤望丘。」
輿軒吃了一驚:「先生想帶走哪位公子?」
梁易辰:「相窮有十幾個兒子,如今都已被你集合在宮中了吧?我親自去挑選其中一位,他將來若能拜在赤望丘門下,不僅是他本人的福緣,亦是相室國之福!」
梁易辰竟要帶走相窮的一個兒子,且是由他親自挑選,這一手可謂老謀深算。這位公子的身份可不是人質,梁易辰定要挑選諸公子中資質最出色者,在赤望丘眾高人的指點下,將來很有希望邁入初境得以修煉、成為赤望丘的傳人。
而在這種情況下,這位公子除了拜入赤望丘、遵從師門之命,已沒有別的選擇。赤望丘掌握了這樣一個人,用處太大了,哪怕就是將此人留在山中修煉,其他人也不得不有所顧忌。
假如相室國能守住,不僅要指望通過這位公子維繫與赤望丘的關係,同時繼位的新君也會擔心赤望丘會派這位傳人歸國爭位。退一萬步講。假如相窮諸子盡數落入少務之手,但還有一位國嗣在外。
赤望丘若玩個借屍還魂的把戲,立這位公子為新君,由他來號召復國。相室國中那些仍忠於相窮的勢力,在赤望丘的幫助下擁立新君起事,對於少務而言也是個極大的麻煩。
赤望丘弟子雖多,他們本身倒也不能對抗舉國大軍,但別忘了這些修士所代表的不僅僅是本人,都有背後的宗族及部族勢力,根本不用親自動手。往往就能集合起一股強大的、令人頭疼的力量。
赤望丘未必會那麼做,但只要控制這位公子在手中,少務必定擔憂,恐怕就更不敢觸怒與得罪赤望丘了,凡事都會更加恭順。所以梁易辰的這個要求,等於是同時挾制相室國和巴室國的後手,很有點趁火打劫的意思。
但輿軒自己求上門來,當然無法拒絕這種要求,只得趕緊將梁易辰請到王宮。讓這位赤望丘的高人挑選一位公子帶走。梁易辰挑中的是公子宮懷,今年剛剛十六歲,尚未邁入初境得以修煉,但相比其他諸公子。其人生機元氣完足且性情尚沉穩,在如今遭逢大變之時,他的神情還算鎮定。
少務大軍很快就會殺到,輿軒也不敢耽誤時間。要趕緊組織車馬隊伍帶著剩下的諸公子西撤,並儘量運走重要的物資。梁易辰倒是不慌不忙的又說道:「採風西嶺正在都城,監國大人此去。留副兵正守城,何不讓採風大人也盡忠職守呢?若都城能守住,也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若都城被破,便讓他以身殉城,亦可傳為忠良佳話、鼓舞軍民士氣。」
梁易辰夠狠,臨走前還要坑死西嶺。西嶺是言官並非武將,但梁易辰卻建議輿軒派西嶺守城盡職,甚至要他在城破之時以身殉城。
輿軒只得點頭道:「我明白該怎麼做,自會照您的意思安排。請先生照顧好宮懷公子,您此去也要小心。」
梁易辰昂然道:「我赤望丘的使者車馬,在巴原上暢行無阻,監國大人還是小心自己吧。」
……
少務大軍休整已畢,朝相都城開跋。沿途所見的景象與先前這一路行來有所不同,大道兩旁是開闊的田野,穀物皆已收割完畢,村寨十室九空。本地民眾大多早就逃入都城躲避戰禍,就算有不願意走的,輿軒也及時派人命他們撤入城中了。
軍陣沿大道行進,隊伍很長,遠遠地突然聽見迎面傳來了鈴聲。附近的人早就走空了,這個時候誰會朝著大軍而來?緊接著就望著一輛插著白節的馬車,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