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給你留下了東西。」
「是我最寶貴的東西。」
「比起破雲震天弓,還有戰戟更重要。」
「想要的話,就來吧。」
他慢慢踱步往前走。
李觀一想了想,提起架子上的弓,提了一壺箭,跟在了這影子背後,這溶洞當中有能夠發出光亮的蝴蝶上下起伏,那位神將殘留下來的影子履行自己介紹秘境的職責,不緊不慢向前。
牆壁上有五
色的顏料,繪製著長卷畫像。
歷經五百年歲月,畫卷上的人像已慢慢黯淡褪色,但是其神韻仍舊還在,畫像之中,有著樣貌慈悲的僧人,有著提著劍仰脖飲酒的道長,有著目光冰冷的霸道男子,亦有千嬌百媚的女人,垂垂老矣的老者。
兩側廊道如繪卷,兩隻會發光的蝴蝶上下翻飛,留下金色的粉塵。
神將行走於當中,如同行於歷史之中。
李觀一看著兩側的畫卷,數著上面的人物。
一個,兩個,三個。
十個,五十個。
還有更多
直到最後,薛神將忽然站住了腳步,蝴蝶落在他戰甲的肩膀上,神將殘影黑髮微微揚起,他握著劍柄,側身看著李觀一,微微笑道:「就在這裡了,你來這裡,應該是渴望著,最強的入境之法吧。」
「所謂的差之毫厘謬以千里,最差和最強,在一開始差距並沒有最大,但是最終卻如同天地之差。」
「我後來又有收穫,比起十年前留下那道傳承時更多了。」
「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人,一生會出生幾次呢?」
李觀一回答道:「一次。」
薛神將則搖了搖頭,道:
「是,但是那只是常人的思維,若從天地來看,人,要出生兩次。」
「第一次,是母親孕育而出,肉身見天地,便是所謂入世。」
「第二次,則是自肉身孕育而出,真我見天地,也即入境。」
「皆是翻天覆地的變化,第一次出生之前,如果能在胎兒時留下一道先天之氣,出生之後,修行必然是有大的裨益;而第二次『出生』,也就是入境之前,若是也留有特異。」
「入境之後,天地元氣沖刷,也有大的裨益。」
薛神將伸出手指,兩隻金色泛光的蝴蝶落在他的手指上,他神色溫和:「人體呼吸,哭喊諸本能,是在胎兒時孕育,出生後化作本能;而若是在第二次出生之前也塑造類似的能力,天地元氣洗鍊,亦將會化作如同呼吸一樣的本能,這就是我所窺見的道路。」
「道門所謂行走坐臥,皆如入定的先天道體。」
「佛門那些舉手投足,俱是佛法的諸佛轉世。」
「道理大差不差,可惜,我只是兵家,只是他們口中的臭丘八,倒是沒有那麼文雅的東西了。」
他微笑了笑,似乎不在意這些稱呼,手指微微一抬,蝴蝶振翅,飛到了上空,匯聚成了一團,忽然亮起熾烈的火光,兩側畫卷皆亮起,明亮鮮艷,而後一個個人影自其中變化而出!
兩側畫卷皆昏黃。
如同燃燒剩下了最後的灰燼。
但是此刻,這些灰燼燃起了最後的火光。
一個個身影自歷史之中握起了自己的兵刃,踏破昏黃的歲月,重新來到現世,只是剎那之間,薛神將的背後已密密麻麻,皆是人影,氣勢恢宏,注視著眼前的少年人。
李觀一控制不住,汗毛豎起。
薛神將側身,右手握著劍柄,微笑看著前方的李觀一,伸出手指指著周圍的一個個神韻,道:
「我來為你引薦吧。」
「這位是西域佛門的三代活佛。」
一位慈和老僧的身影雙手合十微微一禮。
「這一位,是道門三十七門門主司空玄道長,江南慕容家慕容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