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二人所在的就是顏飛卿的書房,這裡曾是張鸞山的書房,在張鸞山離開正一宗之後,變成了顏飛卿的書房,顏飛卿未對書房多做改動,仍是可見張鸞山的痕跡。
在諸多女子之中,蘇雲媗未必是機謀最多之人,也未必是心機最重之人,但卻是格局最大的,臨大事有靜氣,哪怕此時局勢緊迫,她仍是不緊不慢,處置井井有條。相較於蘇雲媗,秦素就稍差一些,一則是她志不在此,二則也是經歷的事情少了,便略顯匆忙。
正一宗畢竟是正道盟主,雖然因為已經多年未曾遭遇敵襲的緣故,在最開始的時候有過短暫的茫然和慌亂,但現在已經反應過來,穩住了陣腳,各級弟子各司其職,從大真人府到上清宮,再到雲錦山上的各大宮觀,皆有弟子鎮守,同時從各地傳來的消息也悉數匯聚到蘇雲媗的桌上,其中也包括上清鎮張岳山求援的消息。
燈火通明,蘇雲媗面前的長條案上便多了許多條玉石鎮紙,壓著一張張寫滿了細密小字的符籙,有摺痕,一看便是正一宗飛鶴傳書的手法,與飛劍傳書作用相同。各地的消息就是通過飛鶴傳書送到大真人府,經專人匯總之後,再一起送到蘇雲媗這裡。
蘇雲媗已經把這些飛鶴傳書看完,從中選中一張,拿開鎮紙,遞到秦素的面前。
秦素接過,飛快地看完了這頁傳書,沉吟不語。
蘇雲媗問道:「上清縣被黑雲圍城,什麼消息也傳不出來。上清鎮遇襲,被陰陽宗用火炮毀了小半個鎮子。白絹,你怎麼看?」
秦素想了想才回答道:「佯攻。」
蘇雲媗望著秦素:「怎麼說?」
秦素說道:「我不知道地師是怎樣想的,但我自小長在遼東,那裡是百戰之地,耳濡目染之下,也多少懂一些行軍作戰的道理。如果將正一宗視作一國,大真人府就是京師,京師兵力雄厚,城堅池深,最是難攻,想要攻克京師,非一日之功。曠日久戰必要步步為營,若是繞過城池雄關直逼京師,卻又不能在短時間內攻下京師,只要稍一拖延,就會被城池雄關內的守軍出城截斷後路,反而會使自己落入包圍之中。如果我是地師,想要攻克大真人府,那麼必然是集中兵力先拿下上清縣,以此為根基,確保進可攻退可走,繼而拿下上清鎮,然後對大真人府形成合圍之勢,慢慢消磨大真人府的守備力量。可如今地師卻是全面開花,如此一來,必然造成分兵,絕不可能攻下大真人府,說明地師所求不在大真人府本身,所有針對大真人府的舉動,都是障眼法。」
蘇雲媗讚賞道:「白絹說的是正理,上清鎮也好,上清縣也罷,都是地師的障眼法,地師所圖不在於此二地,可上清鎮畢竟關乎到正一宗的臉面,不能不救,若要相救,派誰去更為合適?」
秦素搖了搖頭道:「我不熟悉正一宗內情,還要蘇……姐姐自己定奪。」
蘇雲媗笑了笑,提筆在這張符籙上寫下了三個名字,都是正一宗靜字輩的老人。正一宗的輩分範字在上兩代是居於中間,「山」、「水」兩代則是居於末尾,再往下兩代又是居於中間,如此循環往復。
正一宗身為正道盟主,高手眾多,雖然二代子弟不如清微宗,但張靜修的師弟還在世的就有十餘人至多,俱是天人境的修為,因為天人境可以御氣凌空,江湖中尊稱其為「十二飛仙」,黑白譜上不敢將這十二人全部列於榜上,也沒法全部列上,只取了經常行走江湖的東玄道人一人,其餘大多不在江湖中行走,或是如張靜修這般覓地坐關,不在大真人府,更不理俗務,除非正一宗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否則根本不會為正一宗出手,或是如鎮魔法師張靜沉,幾人長年鎮守鎮魔台,也不輕易離開雲錦山。對於江湖中人來說,這些人早已與退隱江湖無異。只是到了如今,人家打到了家門口,蘇雲媗用掌教令去請,還是能請動幾位出手的。
陰陽宗的幾位明官再怎麼厲害,也架不住「十二飛仙」人數眾多,群起而攻之,這便是占據了人和,就算是大天官王天笑,同時面對一手之數的正一宗宿老,也有含恨敗亡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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