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上腦。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們這些,也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想要竭盡全力保護一個人,沒有像此刻這般想變得更強,讓手上的刀嘗一嘗鮮血的滋味……
「來啊——」
「無恥之徒!來啊,我們不怕死。」
那群蒙面悍匪似乎沒有料到方才還嚇得臉色灰白,恨不得掉頭逃竄的一群人,突然就亮了刀槍。
「有種!」
領頭那人一聲冷笑,戾氣橫生。
「弟兄們,上!」
「活捉那小娘子,回去給大王做壓寨夫人!」
「哈哈哈!」
一群悍匪瘋了似的衝上來。
梅令郎大吼還擊,殺出一種只有戰場才有的悲壯。
然而,對方有明顯的優勢,一是體格健壯,二是訓練有素,看那隊形打鬥便有正規軍的底子,而一群梅令郎剛訓練不幾日,大多不得章法,嚇嚇普通百姓可以,遇上正規軍便相形見絀。
好在邢丙有身高體壯的絕對壓制,本身又武藝高強,一時殺紅了眼,抽出車上的長矛,大吼一聲衝到前頭,很有萬夫莫敵的狠勁。
「葛廣、葛義,快帶女郎走。」
流匪頭目哈哈大笑,陰颼颼看馮蘊。
「想走?也不問問你大爺的刀!」
寒光破空而落,兵器碰撞出耀眼的火光,那人上前要與邢丙肉搏,被邢丙刺傷胳膊,嚇出一身冷汗,情不自禁往後退。
梅令郎登時信心倍增。
「殺!」
「跟上邢師父!」
「保護女郎!」
這樣的世道,人命比草賤,殺人死人都不新鮮。
但梅令郎們的反抗和保護還是給了馮蘊極大的震撼。
她的心,有許久沒有這樣鮮活的跳動過了……
有人為她拼命。
有人肯為她拼命了。
「我不走。」熱血上頭,馮蘊放下彎刀,抽出車上的一把長刀便站上牛車,「今日我與諸君共生死!」
一支隊伍的士氣關鍵看將領。
她站在牛車上的身影,在落日的餘暉下變成一堵堅不可摧的城牆……
血光高高衝上半空。
山崩地裂的喊殺聲,悲壯得剜人心扉。
遠處的山林里,策馬而來的裴獗和敖七親眼看到這一幕,看著鮮血濺在女郎雪白的臉上,映出妖異的美……
「住手!」敖七大吼一聲,放馬在前。
一群鐵騎人未到,氣勢便已逼壓過來。
「賊人好大的狗膽,竟敢在北雍軍的地盤上撒野?」
流匪們在聽到馬蹄聲時,已然慌神。
那頭目回頭一望,格擋住邢丙的長矛,吆喝一聲。
「扯乎——」
一群流匪慌不擇路,疾掠而逃。
裴獗勒馬停步,冷聲命令,「不留活口。」
涼風淒淒,伴著那聲音不輕不重地入耳,馮蘊緩緩地放下握刀的手,隔著人群朝那馬上的裴大將軍看過去。
幾乎同一時間,山林間有上百個披甲持銳的兵士狂奔而出,他們從四面八方包抄,在敖七的吼叫聲里,殺向那群流匪。
邢丙方才殺得興起,有點心癢。
「女郎,我們也上前助陣?」
馮蘊制止了他,「不必了。」
既然裴大將軍下令「不留活口」,就不要想從這些人的嘴裡得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來了。
其實,她之所以篤定這群人來自北雍軍,一是因為地理位置,二是因為……她前世也遭遇過這群悍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