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女郎定是出事了,求將軍救命啊……」
想到那麼好的女郎,小滿這才悲從中來,掩面而啼,一副沒了主心骨的樣子。
然而,好端端一個人,怎會不聲不響就消失在淨房呢?
還是在剛放走了信州守將溫行溯以後?
被冷水潑醒的北雍軍士兵,以及莊子裡的姬妾,都認為馮蘊畏罪潛逃了。林娥更是不停地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唯有阿樓和馮蘊身邊的部曲僕從,堅決認定馮蘊是出事了。
敖七紅著眼,尚未從兩個臥雞蛋帶來的傷害里走出來,再面對冷著臉的舅舅,腳步都是飄的。
「將軍,救人吧。」
「等救回女郎,屬下再來領罰。」
裴獗沒有說話。
他在淨房周圍查看了許久,「你領人往石觀縣方向,截拿溫行溯,抓不到人,你也不用回來了!」
敖七拱手,從胸腔里吼出一聲。
「屬下領命!」
又抬頭,「那女郎……」
裴獗臉色驟冷,「愣著做什麼?」
「喏。」敖七不敢再耽誤,可又忍不住關心馮蘊,一邊叫人跟著他走,一邊頻頻回頭看裴獗。
「將軍,快去救女郎……」
裴獗原本平靜的一張臉,頓時如浸在了冰水裡。
那嚇人的冷漠,嚇得院裡的人屏住呼吸,一聲不敢吭。
「左仲。」裴獗終於出聲,「備馬。」
—
馮蘊此刻正頭昏目眩地坐在顛簸的馬車裡,奔波在不知名的小道。
她的頭十分的痛,嘴裡焦渴得好似一條放在炙鍋上的魚,來回地煎熬。
馬蹄聲嘚嘚入耳,踩在寂靜的小道上格外清晰。
這時,車廂猛地抖動一下,停了下來。
「嚓」的一聲,有輕風掃過,馬車的簾帷被人打開了,一縷陽光從開合的縫隙間透進來,馮蘊這才發現,天還沒有黑,外面陽光燦爛,只是車窗密封得太過嚴實,這才讓她產生了一種天黑的錯覺。
「卿卿在看什麼?」
車身震動,一條修長的人影慢條斯理地邁步上來。
日光落在那張冷漠的山鷹面具上,只看得見下頜部瘦削的弧線,還有一雙不羈野性的眼。
馮蘊眼皮微掀,「淳于焰……?」
「又見面了。」男人低笑一聲,彎腰捏住馮蘊的臉,「就知卿卿想我。」
說罷他長腿一邁,從躺在車廂里的馮蘊身上跨過去,就那麼直直高高地坐在她的身側,發出一聲清淡的,嘲弄的笑。
「出發。」
馮蘊心裡微驚。
從發現落入淳于焰手裡那一刻,她就覺得事態有些不對了,下意識想要起身……
砰!車門緊緊合上。
車廂里再次陷入短暫的黑暗。
一條手臂漫不經心地伸過來,將她纖腰攬住,阻止了她起身的動作。
昏暗的光線漸漸露出淳于焰冷峻又斯文的輪廓,他的眼睛帶著戲謔地笑,盯著馮蘊,像在看等待宣布死刑的囚犯。
「小可憐,落到我手裡,還想逃嗎?」
馮蘊喘口氣,「世子意欲何為?」
嗤!淳于焰盯著她的眼,俯首在她的耳邊,「你說呢?」
男人的低吟,如附骨的癢,伴著黏膩的酥麻,沿著腰椎蔓延上來。
馮蘊蹙緊了眉心,只覺一股尖銳的焦渴,正在無聲無息地醞釀,好像在蓄勢等待更強勁的狂風暴雨。不受控制的,蝕骨撩心……
馮蘊從前吃過這樣的苦頭,但此刻有淳于焰在身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