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一直防備著豫王和藩地,所有西北的消息,都很難傳進京城。
豫王與吐蕃打了勝仗,這件事人盡皆知,但太師卻一直想方設法消弭掉這場仗的影響,眼下坊間流傳的消息有兩種,一種是吐蕃王庭兵馬攻占西北,馮國舅和兒子兵敗如山倒,多虧豫王挺身而出。
還有一種消息,那就是吐蕃來的並非王庭精兵,就是吐蕃戍守邊疆的一支騎兵,趁著長公主、豫王和馮家內亂時進入了大齊,豫王殺了馮家人之後,這才騰出手來對付吐蕃,對外說是勝仗,不過是在安撫民心罷了。
哪有什麼外族入侵,都是人禍。
這是太師掌控權柄的手段,他不但不能讓百姓人心向著豫王,他還要為將來改寫這場戰事留下一個缺口。
過多少年之後,又有幾人能確定,這兩個說法到底哪個是真?
馮國舅等人早就過世了,親身經歷這些的將領都是豫王的人,想要一窺真相會有多難?
所以絕不能讓豫王的手伸進京城。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豫王入京攪起這場風波,可能是太師翻盤的最後機會,這也不是什麼突然發生的事,而是有太師在暗中做的安排。
太師就是要豫王和小皇帝生出嫌隙,互相防備、怨懟,甚至乾脆敵對,否則相王一旦兵敗,太師也就沒有了反抗之力,因為他已經將多年囤積的兵馬和糧草全都暗中調撥給了相王。
太師也知曉,相王是敵不過蕭煜的,他要的只是一個機會。兩軍對戰,結果瞬息萬變,除了戰場上之外,其餘地方也能大做文章。
現在火候都到了,太師自然就會打破自己之前的一些規矩,就像用籠子捉野獸一樣,先要將蓋子打開,讓野獸進來。
現在太師就將蓋子打開了,允許豫王的人入京。
「看一看豫王要怎麼做,」太師開口道,「到時也就都清楚了。」
太師這樣說了,中書省官員也覺得如此甚為妥當,誰都能看明白,眼下最難受的是小皇帝。
小皇帝惱怒了豫王,只會向太師求助,那時才是他們的好日子。
太師猜測的也沒錯,豫王派人來到京城,就抱著必須查到幕後主使的目的。大理寺陸續在京中抓了十幾個人,聶平沒有就此罷休,仍舊四處打聽消息。
「他們盯的都是穎嬪宮中的舊人,打聽的也是那些人的事。」
「那個聶平尋人的時候,身邊還押著一個人,應該是其中一個『刺客』。」
「難不成這個人招認了?武衛軍帶著他,就是來京城搜人的?」
這樣說就合理了,之所以會殺了那八個,是因為有旁人願意說出實情,活口留下一個就夠了。
「看來真是要讓皇上交出身邊那幾個人。」
消息匯集到太師那裡。
說的時候,官員們還挺高興,不過話茬一轉,就有人道:「豫王這般做,也是沒將咱們放在眼中,以為大齊現在誰也不能與他抗衡了。」
「皇帝還是年幼,隨隨便便就給自己立了一個大敵,讓大齊遭受無妄之災,否則處置了馮家,以後大齊就該安穩了。」
議事到這一步,後面的就都是抱怨。
其實他們現在心裡還沒底兒,生怕豫王那邊突然收手,小皇帝可能會念著豫王的情分,之前的努力可就都前功盡棄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放下心來,蕭旻的信函送到了藩地,很快蕭煜就回了信。
蕭旻派了三個御醫前往藩地為豫王妃診治,還在信里說了不少軟話,就差明著認錯了,皇帝如此已是做了讓步,按理說豫王也該息事寧人,但豫王的書信很快入宮,厚厚一摞信函中都是在陳述刺客的過錯。
「這些人一日不除,國無寧日。」
內侍將他偷看的信函內容稟告給太師:「皇上沒說話,但……那些人坐不住了,聶平又要帶走兩個內侍回去審訊,正跟皇上要人呢,宮中現在亂成一團。」
到處抓人搜捕,宮中人個個似驚弓之鳥,讓人想起馮皇后被關在慈寧宮時的情形。
太師端起茶來喝,在嘴嘗到茶水之後,嘴角微微上揚,他之前的懷疑,如今散的
第六百二十三章 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