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只道:「這小子竟敢當街拒捕,沒打死算他走運,等醒了,爺爺還得賞他幾鞭,好叫這小子漲漲記性!」
「豹爺威武!」
這有人立馬就拍起了馬屁。
等瞧著獄卒走遠了,一個個這才一翻白眼,朝著地上啐了口唾沫,嘴裡小聲嘟囔著,八成是在說什麼東西。
再看那新關進來的,不知何時已經醒了,只是口鼻溢血,這腦袋上八成還挨了一記悶棍,似醉漢般搖搖晃晃的掙扎爬起,可沒等站穩,他腳一軟,整個人立馬身子一斜,又倒了下去。
這一倒,不湊巧,迎面撲來一陣腐臭。
「啊!」
驚呼驟起,但見這牆根下,一具身子正靠牆而坐,也不知道死了多久,右腿血肉模糊,連筋露肉,都被老鼠啃的露出了骨頭。
「嘿,不想挨打就別一驚一乍的,這是劉老鬼,就因為喊了幾聲冤被三眼豹賞了幾鞭,結果身子骨弱,沒熬過去,死了約莫四五天了,這下真成老鬼了!」
滿是乾草的角落裡,一蓬頭垢面,破衣爛衫的漢子嘎聲低笑了幾句。
「三眼豹?」
「怎麼?嘿嘿,連誰打你的都不知道?那你可真倒霉!」
漢子搖了搖頭,像是看見了個愣頭青。
「我叫秦魚雁、」
秦魚雁擦了把臉上的血,話剛說到一半,就被那漢子打斷了。
對方怪笑道:「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怕是不知道牢裡的規矩吧,這裡面,你叫什麼可不是你說了算,得聽他們的!」
漢子指了指獄道入口正在喝酒吃肉的幾個獄卒。
「甭管外面天大地大,在這一畝三分地,咱們就是那地上的螞蟻!」
秦魚雁沉默不語。
見他不說話,那漢子反倒來了興趣,一撩額前蒿草似的亂發,湊到了近前。
「犯啥事進來的啊?」
也不知道這廝多少年沒洗過澡了,只一貼過來,好傢夥,秦魚雁立覺得一股惡臭直衝面門,被熏得頭暈腦脹,肚裡更似翻江倒海一般,一股酸水涌的是差點沒吐出來。
「沒犯事!」
他強忍噁心,靠牆坐下,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左肋,先前一頓亂棍打下來,這肋骨怕是斷了,隱隱傳來陣陣痛楚,後腦更是鼓起了個大包,下手可真他娘黑。
再看那漢子,亂發一撥,秦魚雁這才發覺,這哪是什麼漢子,分明是個少年,賊眉鼠眼的,生的是面黑嘴大,一雙眼睛直在眼窩裡滴溜溜轉個不停,很是機靈。
「沒犯事?呵呵,進來這裡的,十個有八個都說自己沒犯事,連劉老鬼也這麼說,結果現在都涼透了!」
「我說了,我沒犯事!」
見秦魚雁神情陰鬱,少年先是故作老成的搖了搖頭,然後又嘿嘿一笑:「瞧見這劉老鬼了麼?就因為沒留神在三眼豹的靴子上吐了口唾沫,結果命都給搭進去了!」
秦魚雁一擰眉頭,沉默片刻,才問:「就沒人管麼?」
「管?你還是省省吧,估摸著等會兒你就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叫什麼名字了!」
少年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乾脆身子一斜,打了個哈欠,又抓了抓頭髮里的虱子,懶得再理他。
秦魚雁望著角落裡的死屍,眼中不知是驚是懼,亦或是茫然無措,他沉默半晌才澀聲說:「要怎麼才能出去?」
「出去?嘿嘿,這齣去的法子有很多,你說的是哪種啊?」不等秦魚雁接話,少年又繼續漫不經心的說:「一種是有錢的,一種是沒錢的,有錢的走出去,沒錢的被抬出去!」
「醒了?」
正說著呢,牢房外面不知什麼時候站著個獄卒,語氣幽幽,似笑非笑。
可對方接下來的話卻讓秦魚雁的心沉到了谷底。
「宋老七,你涉嫌勾結白蓮教,蠱惑人心,以邪法害人,還有什麼要說的麼?」測試廣告2
002 如夢如幻,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