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來」
喬鉞在我身後的走廊里嚇得腿都軟了,看熱鬧的方頭像突然驚飛的山雞翅膀,撲稜稜的使勁搖。
他忘了我的後腦勺,只有與生俱來的黑黑濃密頭髮。
喬鉞看到我把手上握緊的那團粉色的信紙遞到老班手上,也看到老班乜視他的眼神。
我和喬鉞站在班級門口,就像兩個天下太平的吉祥門神,禮貌地和路過的老師們問好,整得人家以為老班又弄了新創意的課堂教學方法。
我們班神獸們也因為回頭率高,課上的回答既興奮又津津有味。
就連各科老師都覺得我們倆的崗位提高了班級知名度,這讓我再一次對顏值有了心得感悟。
一片花朵,是爭奇鬥豔,一朵花芬芳綺麗,何況我身邊還搭配一個帝王之相的喬鉞。
上到第三節課時,我在門口專心聽英語課,感覺到了一支箭羽射在我的後背,隔壁二班的體育課正在如火如荼上的瘋狂。
毛羽彤和一個女同學踮著腳從我們身邊走過,兩個人很自然的走了幾個來回,她們帶起的風聲甚至發出嘖嘖的讚嘆。
這種罰站能被欣賞的美好,像飄在我頭上的彩虹,色彩斑斕奢華得搞得我很感謝老隋,他給我的受日月精華容顏,竟有如此的邪魅。
下課十分鐘裡,我很快被喬鉞一席話,伏擊成破敗的棉絮,噙滿水後濕溻溻歪在操場銀杏樹蔭下。
那封信是毛羽彤寫給我的,因為我的遲到,她交給了一直幫她打探我行蹤和愛好的喬鉞。
喬鉞見信里寥寥幾句,表達愛情太朦朧,怕我不懂,就直接發揮他抄作業的神功,趁老師批評我時謄寫了一整張。
喬鉞拍拍我濕溻溻的肩膀,深情厚誼的說「沒事,一會我就說是我和體委以前的信件來往,老師也知道,那都是我的過去了。」
喬鉞的方頭搖擺出了頻率,像是知道接下來的所有可能,他自信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模樣,更有了帝王相。
中午,我和喬鉞在老班獨立辦公室里打掃衛生,老班低頭批改我們早上交的作業。
我使勁擦門口鏡子裡一片偷懶的陽光,和它忽上忽下的追逐,這個動作也能方便從鏡子裡看到老班和喬鉞。
「喬鉞,這回作業又都答滿了。」老班聲音里有那麼一點雷聲。
「老師,除了我會的其他都是班長幫助的。」喬鉞機智避開抄襲這個話題。
「哦,你們都到了分享的境地啦,那張紙上寫的詩歌是不是你教隋一博的」老班開始挖大坑,埋兩個人大坑。
我耳朵上神經繃緊,頭髮根里沉睡的螞蟻簌簌立起三角頭,支起更多觸角。
「老師,這你可冤枉我啦,隋一博沒有情商的你知道不,教他談戀愛,那得去寺廟請高僧,您不知道,他到現在也不知道納蘭性德和倉英嘉措是兩個人。」
喬鉞自來熟的趴在老師辦公桌上,一隻腳踮起另一隻腳,上面那隻腳晃晃悠悠地悠閒。
他那個姿勢使我的心臟膨脹到窒息,只有進氣沒有了出氣。
「你是說,談戀愛的不是他,是你」老師壓根就沒提戀愛兩個字。
「不是,老師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咱不提過去好嗎」喬鉞終於有點清醒,發現風口不對,他瞟了一眼門口偷聽的我,看見我因為緊張抖擻的嘴角。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老班知道那是毛羽彤寫給我的,否則,我老媽指不定順著信號線就來了。
「哦,你和班花的愛情還不夠隋一博學的嗎」老班道出了他心裡的肯定,也說明了我卑微的情商。
喬鉞的腳立刻知道了什麼是整齊,他雙腳站好,方頭上的眼睛使勁往上挑,挑到找不到上面雙眼皮。
那張粉色的信紙並沒有誰的名字,偏偏喬鉞欠欠兒的一氣呵成,照人家徐老先生的情書集謄寫。
粉色的信紙上是喬鉞的筆跡,寫的是一篇滿滿的陌上花開。
喬月知道自己地下宮殿要倒灌洪水,可是他也知道我們家的老媽不比洪水差半分。
我老媽的管理手腕不僅能管好我們一家三口的拉撒睡,還能將警鐘敲到喬鉞家,再說,喬鉞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