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來說,收回是最好的選擇,是執行上面的任務,也是最大的政治。
如果那樣,就沒有第二次了,一個在當地名聲做臭的公司,你化幾倍的努力,也很難把你自己的名聲再洗白。
境外的資金不行,劉立杆去找謝總,謝總幫他介紹了幾個湖南的老鄉,他們和謝總說,老謝,你要是敢投,我們就跟進。
現在的問題就是,謝總拿不定主意。
謝總在海城的這一次泡沫破滅,基本沒有什麼損失,那塊地,他已經轉租,租金也到手了,那個工廠的房子,也都租了出去,簽的都是十年的租約,收的都是三年的租金,三年之後,你交不出租金,那也是三年之後的事。
地和房子都出手後,老謝手裡拿著一大筆錢,正掂量來掂量去……
他在海城已經跌過一個跟斗,不可能不猶豫,猶豫了幾個月,等到他下定決心想出手的時候,好幾個項目都是這樣,今天已經談好,明天要簽協議交錢了,對方又後悔了,說要漲價,對方說要漲價,老謝當然也要考慮考慮。
在他考慮考慮的時候,價格蹭蹭蹭蹭往上猛漲,老謝看著都害怕了,終於放棄。
就在眼饞著別人都做得熱火朝天,日進斗金,焦急自己一事無成,變成了一個旁觀者的時候,就到了六月二十三日。
整個海南虛假的繁榮,轟然坍塌,老謝除了慶幸就是後怕,他慶幸自己要是再出手,那就是在一個地方跌兩次跟斗,那肯定就是,一個被槍斃的人,拉起來再斃一回,讓你徹底涼涼。
老謝不是不相信劉立杆,而是實在吃不准,這形勢什麼時候會好轉。
而老謝的這次虎口脫險,在他的湖南老鄉眼裡,又被無限地擴大,甚至神話,變成了一個傳奇,那麼多人都死了,只有老謝完好無損,這不是眼光獨到是什麼?這不是精明是什麼?
所以他們都要看著老謝,老謝你自己都不敢投,讓我們投,算怎麼回事?
老謝不敢領投,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他已經仔細地算過,他們的資金,就是全部投進去,這樓也完不成,要是能完成,老謝不怕,樓在那裡,能賣多少算多少,能租多少租多少,大不了過幾年苦日子,就像自己守著那個破廠,過了兩年多的苦日子後,不就苦盡甘來?
但如果投進去以後,還是一個爛尾樓,那這事老謝不敢幹,真到那天,這破樓一分錢效益給自己帶不來,還會把自己拖死,你最後要想脫手,或求人救自己脫離苦海,不把自己的手腳打斷是沒人救你的,被救了你也只是一個殘疾人。
這種事情,是萬萬不能幹的。
劉立杆沒有能夠說服謝總,謝總反過來勸說劉立杆,說辭和黃建仁一樣,也是勸他,趁早就收攤,不要硬撐,這人做生意也好,或事業也好,拗不過大勢,只能夠順勢而為,而不能逆勢而行,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小劉,你還年輕……
劉立杆的大哥大響了,劉立杆接了起來,是陳潔打來的,陳潔在電話里叫道:「劉總,你快回來,出大事了!」
「慌什麼慌,好好說,出什麼事了?」
「黃總,黃總他把我們公司賬上的錢,都轉回北京了。」
「啊!」劉立杆大叫一聲,趕緊起身,朝謝總擺了擺手,就朝外面跑去,吳朝暉正蹲在大門口的台階上,和謝總的哥哥兩個在抽菸吹牛逼,看劉立杆跑了出來,吳朝暉連忙站了起來。
「快點回公司!」劉立杆大叫一聲。
兩個人出了電梯,就看到陳潔和魏文芳一臉慌張,站在電梯口,劉立杆問:「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就是前面,我去銀行,銀行告訴我說,黃總把我們公司的錢,都轉回北京了。」陳潔叫道。
「黃賤人人呢?」
「不知道啊,他和小黃人都不見了。」魏文芳說,「打他們電話,電話也沒有接。」
「錢全部都轉走了?」劉立杆問。
「就還留了三十萬。」陳潔說。
「我操他媽的黃賤人!」吳朝暉罵道。
劉立杆的大哥大響了,劉立杆趕緊接了起來,電話里是黃建仁,還沒等劉立杆開口,黃建仁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