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他說沒事沒事,還是那句話,學到的東西總是自己的,你們別說,不接觸還真不知道,原來房地產裡面有這麼多的名堂。
「杆子,我這裡再幫你盯盯。」陳啟航說。
劉立杆走後,陳啟航又打了孫勝果的電話,這一次更離譜,孫猴一聽是他的聲音,馬上就把電話掛了。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這樣,氣得陳啟航和李勇跳腳,都想把孫猴活剝了,這是後話。
離開了陳啟航他們那裡,劉立杆去瞭望海樓,張晨看見劉立杆進來,整個人都蔫了,和昨晚在濱涯村吃夜宵時那個口若懸河、興高采烈的劉立杆,判若兩人,張晨就知道出問題了。
「怎麼了?」張晨問。
「黃了。」
「什麼黃了?」
「我的餡餅黃了,他媽的老子花了這麼大的代價,結果是玩笑一場。」劉立杆罵道。
他把陳啟航和孫勝果通電話的情景和張晨說了,張晨也覺得這事沒戲了,不過他沒有劉立杆那麼大的反應,冷靜地寬慰劉立杆:
「也不錯,你以前不還老羨慕我,吃過人均幾千的飯,現在你自己不也嘗過了,再說,你不是說學到不少東西嗎?」
劉立杆拿起桌上的菸灰缸,差點就扔過去,罵道:「這人均幾千的飯,你他媽的吃的是別人的,我吃的是我自己的!都是我的血汗錢!」
張晨大笑:「那也總比你花在叮咚身上強。」
「不可理喻!」劉立杆罵道。
「對了,我昨晚回來,還想到一個問題,你要是真去和北京人合辦公司,算不算違背自己的承諾?」張晨問劉立杆。
「違背什麼承諾?」劉立杆問,「我又不離開報社,每天照樣洗樓,每個月照樣超額完成任務,辦公司只是兼職,這種破公司就是成立了,一下子也不會有什麼業務,你看看海城這些房地產公司,一個個半死不活的,我都不知道這北京人,發的什麼神經。」
張晨笑道:「這怎麼就成了兼職了?」
「當然是兼職,這和我給《海城晚報》《海南日報》幹活有什麼區別,你以為人人都有你這麼好命,可以天天只干一份工,海城人誰不在兼職,我們主任自己都在兼職,他白天在報社當主任,晚上在幫人看倉庫。」
「你們主任,在幫人看倉庫?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不然,就報社那點工資,上有老下有小的,在海城怎麼活?我和你說,你記不記得南莊有個長得很帥的餐廳經理,你知道他是幹什麼的?」
張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人,你怎麼會認識他,他怎麼了?」
劉立杆當然不會說,這是自己和夏總金莉莉去吃飯的時候,夏總介紹給他認識的。
「他是海城文體局的幹部,他們一個辦公室五個人,有三個在外面打工,外面工資高啊,原來辦公室五個人的活,就那剩下的兩個人干,五個人的工資,也他們兩個人分。」
「我操,還能這樣,單位不管嗎?」
「單位?單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不知道,這是皆大歡喜,知道嗎?剩下的那兩個人,工作有了積極性,去外面的三個,也不用辦留職停薪,工資沒有,但福利照舊,不是對大家都好?這個城市,為了賺錢,蝦有蝦路,蟹有蟹道,把人民群眾的智慧和潛能都逼出來了。」
張晨默然,看樣子比較起來,自己在這裡確實算是安逸的,特別是小武來了以後,以前所有的事都自己親力親為,小武來了,分擔了他好多事情,小武走了,要讓他回到當初那忙忙碌碌的狀態,連自己都感到不適應,所以第一時間,要馬上提上來一個曹國慶。
聽了劉立杆的話,張晨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感到羞愧?每天就文明東和望海樓兩點一線,除了工地上的人,幾乎都不和外界接觸,自己把自己和這個城市隔絕開來,剛開始那種迫切想融入這個城市的渴求似乎淡了,自己退縮到一個角落,靜靜地待著。
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張晨自己也覺得有些迷茫。
「我走了。」劉立杆說,「從零開始,積累財富,我要化悲痛為力量,把被鬼佬吃掉的損失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