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就笑起來,他想就是林風眠和潘天壽,也不會想到,浙江美院,早年堂堂的國立藝專,會被這兩個假貨黑得這麼慘。
……
第二天上午,劉立杆起來,看到張晨還睡著,也沒有吵他,管自己出去,進行今天的掃樓了,劉立杆已經是進行第二遍,有些寫字樓,是第三第四遍的掃樓,掃了之後才發覺,這是很有必要的,一半以上的公司,他第二次去時,辦公室主任都已經換人了。
幾個月還沒有被撤換的主任,劉立杆會把他們的名片另外保存,甚至做了記號,因為這樣的主任,大多是和李勇那樣,和老闆有某種特殊的關係,在公司里,還有些發言權,屬於那種有實權的辦公室主任。
劉立杆發現,往往也是這樣的主任,對他的再次造訪會不那麼反感,有沒有業務,都願意和劉立杆聊幾句,他們大概也從心裡覺得,這個傢伙,幹了幾個月,還在幹這事,應該比那些蜻蜓點水式的「記者」們,更靠譜一點吧。
特別是從他的嘴裡,還能了解到其他公司的狀況,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他自己受苦的時候,會覺得苦不堪言,自己真是天下第一苦人。
但當他知道別人也和自己一樣苦、一樣倒霉時,就會覺得,自己也沒有那麼苦那麼倒霉了,所以才會有「苦不苦,想想紅軍長征兩萬五,累不累,想想萬惡的舊社會。」這樣的句子出現。
雖然業務沒有增長多少,但還是零星會給他帶來一些驚喜,讓他至少,還能完成報社每月的任務,讓他還能,成為《海城晚報》廣告部的黃主任們,盼望著會在辦公室門口出現的人。
最主要的,是劉立杆自己感覺得到,他和這些還頑強存在著的辦公室主任或副總們的友誼,是真正增強了,一旦春江水暖,他會是那隻鴨,春風化雨,自己會是最先被淋到的那片田。
就因為抱著這樣的信念,劉立杆還是每日的洗樓不輟,一日也不敢停下,洗樓的活很苦,自己好不容易把它變成了習慣,他很害怕,自己一旦停下,就會從此放棄,徹底地停下了。
還有一個心思,是劉立杆連張晨也沒有告訴的。雖然譚淑珍一直沒有回信,但他相信,他的每一封信,譚淑珍都收到,並且仔細看了,依譚淑珍的性格,她現在一定是在細細地規劃自己春節的海南之行,她會瞞著自己的父母和所有人,細細地規劃。
之所以沒有給自己回信,劉立杆明白,譚淑珍這是想給自己,也給金莉莉和張晨,一個驚喜,譚淑珍太喜歡這樣戲劇性的效果了,誰讓她是個演員呢?
李老師曾經私下裡對比過譚淑珍和徐建梅,這兩個都是他的學生,他太了解了。
他說,譚淑珍有一點是徐建梅永遠比不上的,那就是,她不是上台的前三分鐘才開始醞釀,而是每天早上眼睛一睜開,就開始醞釀情緒了,所以她什麼時候上台,哪怕是上最簡陋最匆忙的台,她的情緒都是飽滿的,她都已經準備好了。
聽聽,劉立杆覺得譚淑珍應該是,從接到他從海安寄出去的第一張明信片開始,就在醞釀海城的久別重逢了。
劉立杆的計劃是,等到譚淑珍來了,他就會煽動她不要回永城,他相信,張晨和金莉莉也會這樣勸譚淑珍,譚淑珍也一定會留下來。
他們四個人,很奇怪的,那就是,他和金莉莉好像特別投機,話特別多,而譚淑珍,又和張晨特別投機,特別聊得上話,如果他劉立杆的話會被譚淑珍當頭一頓臭罵,但張晨的話,譚淑珍會聽的。
一旦譚淑珍留下來,劉立杆也明白,就現在的情況,她可能沒有金莉莉或林一燕那樣的好運氣,那麼快就找到工作,劉立杆覺得,只有自己口袋裡有了足夠的錢,才會讓譚淑珍有繼續待下去的安全感,所以劉立杆,要努力地攢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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