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也開始動了起來,寧波開始的比北京慢,但轉讓卻是最快,劉立杆和譚淑珍開車去了一趟,雙方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談好,簽了轉讓協議。
杭城的婚紗影樓,是被許文輝的同事,報社的攝影記者轉走的,林淑婉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優惠,賣了許文輝一個人情。
前前後後,差不多忙了一個月,林淑婉所有的婚紗影樓,終於都轉讓完畢。
正這個時候,台灣海基會的公證資料也寄到了大陸海協會,海協會轉到了省民政廳的涉外婚姻處,民政廳通知老唐和林淑婉,可以去辦理結婚登記手續了。
這兩個提前上車的人,這時候終於補到了票。
林淑婉和小昭還在外面跑的時候,漢高祖劉邦帶著朱莉,從台北到了杭城,朱莉就是林淑婉原來的店長,現在她那家店的老闆娘,她和張晨他們簽了合同,在杭城等了兩天,林淑婉他們在大連簽協議,回不來,朱莉也實在是等不及了,就先回去台北。
反正她和林淑婉一樣,以後經常會來大陸。
所有的店面都轉掉之後,小昭看了看林淑婉銀行存摺上的錢,林淑婉已經是一個成色十足的富婆,基本不用為接下來的日子發愁了,小昭笑著問她,你拿著這麼多錢,接下去準備幹什麼?
林淑婉說,我已經想好了,拿出一部分的錢炒股,這個不用出門,在家裡就可以做,然後,就安安心心準備當一個媽咪。
小昭搖了搖頭,她說我不信,我不信你在家裡待得住,只怕是沒有兩天,就跑到老唐的廠里去,行使你老闆娘的威嚴了。
「不會的,小昭。」林淑婉說,「老唐不會讓我去的,他很煩的,我到了廠里,他就會把我往外面趕,就要我在家裡好好待著,可是小昭,你看,肚子都還是扁扁的,我一個人在家裡待著很悶的,小昭,我天天去你那裡好不好?」
小昭笑道:「好啊,不過,我可不付你工資。」
林淑婉嘻嘻笑著,她說:「小昭你不要不理我,你每天和我說話,我付你工資好不好。」
小昭說好,這個便宜我要賺,你每天付我一杯奶茶好了。
林淑婉拼命地點頭。
兩個人在一起走南去北一個月,交情已非原來可比,兩個都是很有主見的女人,現在,竟有些互相的依賴了。
一轉眼,時間就到了江南的梅雨季節,東南季風帶來的太平洋暖濕氣流,經過長江中下游地區時,正是江南梅子成熟的季節,所以叫做梅雨季節。
名字聽上去很詩意,實際卻讓人不勝其煩,苦惱不堪。
入梅之後,氣溫在不斷地升高,持續十幾二十幾天,陰雨連綿,天地之間,氤氳著充沛的水汽,「雨打黃梅頭,四十五日無日頭」,太陽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人整日感覺身上黏糊糊的不透氣,仿佛所有的毛細孔,都被堵塞了。
一天不開門窗,屋子裡就有一股濃重的霉氣,所以江南人把梅季,也叫作「霉季」,真的感覺到處都長霉了,書架上的書,牆上的牆紙,一不小心就長出了細密的毛茸茸的霉斑,床上的床墊和被子都是潮乎乎的,幾乎擠得出水來,牆壁的馬賽克和瓷磚上,水直接在往下淌。
進了梅季之後,每個人都盼望著儘快出梅,能看到那久違的太陽,雖然在江南地區,一出梅就意味著進入了夏季,那太陽陡然就毒辣起來,那也比這樣,感覺自己隨時都會抽芽要好。
進入了梅雨季節,差不多所有的室外工程都要停止,好在張晨他們下沙的工地,在梅季到來之前,按期結束了室外的工作,工人們都轉移到了室內,開始進行地面的澆築和內牆的粉刷。
但煩惱還是在的,那就是哪怕是在室內,你連牆壁粉刷的工作都幾乎幹不了。
不管是刮到牆上去的紙筋灰還是膩子、塗料,一天一天,就是不會幹,不僅不會幹,還在往外面冒水,油漆的工作也一樣,所有要處理的地方,都是濕漉漉的,只能藉助著小太陽,來把它們烘乾。
儘管如此,他們整個廠房的框架畢竟是已經下來,巍峨的面目也開始初現,張晨就和劉立杆一樣,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撐著雨傘,站在細雨菲菲中的樓頂,朝整個的開發區看著。
雨傘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