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我們的房子賣給誰去?全市人民都是房產商,我們自己造房子賣給自己嗎?產業沒有了,購買力也沒有了。
「美國的底特律就是最好的例子,隨著汽車產業的外移,不僅這個城市沒落了,那裡的房子,也便宜得白菜一樣,再看看我們國內,什麼地方房價最貴,廣東、浙江、江蘇、上海、北京,為什麼這些地方的房價貴,經濟好啊,像他這樣的資本家多啊。」
劉立杆說著,指了指張晨,李勇笑道:「不錯,這還是一個有覺悟的奸商,各行業怎麼兼顧,確實是一個大學問。」
有人敲門,張晨說進來,小莉和徐巧芯,提著一個個馬甲袋進來了,劉立杆看著她們罵道,你們是不是傻,就這樣拿進來了,讓我們就這樣吃?去洗好再拿進來,笨!
徐巧芯說:「這個螃蟹,我不會殺啊,它那個大鉗子,還要鉗人的。」
「真是嬌生慣養、不知稼穡,不會殺去問問葛玲,那窮人家的孩子肯定知道。」劉立杆繼續罵。
徐巧芯說:「那窮人家的孩子,不是應該連螃蟹也吃不起嗎?」
張晨和李勇大笑,劉立杆瞪了徐巧芯和小莉一眼,兩個人嘻嘻笑著,徐巧芯說,好好,我們去問葛玲。
過一會葛玲進來了,問張晨:「師父,螃蟹和魷魚怎麼殺?」
劉立杆看著張晨說:「張晨,你這裡都是些什麼千金啊。」
徐巧芯和小莉,站在葛玲後面亂笑,張晨說,拿去下麵食堂,要麼去問趙晶晶。
三個人出去,最後再進來的時候,海鮮都已經洗好了,魷魚和梭子蟹剁了塊,蝦去了蝦須和蝦線,兩條炸彈魚和花蛤血蛤,也清洗乾淨了。
張晨問,是誰幹的?
小莉說:「趙晶晶。」
「看看,到底是老同志,關鍵時候,還是老同志靠得住,你們這些嘴上無毛的,到底還是不行。」劉立杆叫道。
「誰說的,蝦線我也挑了三隻。」徐巧芯不服氣地說。
「真了不起,你有沒有在蝦身上簽名啊,這麼重大的成果,不簽名可惜了。」劉立杆譏諷道。
小莉說:「不對啊,趙晶晶嘴上也沒有毛啊。」
兩個人把東西放下,關門出去了,這裡,三個人開始把卡式爐和調料醬料從柜子里拿出來,不一會,一鍋清水就開了。
張晨拿出了兩瓶五糧液,和李勇說,反正你今天沒事,這是今天的基本路線啊。
李勇說,我還怕你們?
……
三個人喝到了十一點多鐘,李勇現在已經不住在新新飯店,而是住在離這裡不遠的,百井坊的一個小區里,張晨要送他回去,他說不用不用,幾步路,我走回去就可以,順便消化消化。
劉立杆說,我陪你走過去,再走回來,我也消化消化。
李勇還是說不用。
張晨說要,「他需要消耗消耗荷爾蒙,不然,不知道他鑽進哪個洗頭房裡。」
李勇大笑,他說好,杆子,那你陪我走,我教化教化你,諄諄善誘。
劉立杆說好,你就把我當作是一隻午夜的迷途羔羊。
三個人說笑著下樓,到了樓下,張晨走去了停車場,劉立杆領著李勇,走進了卷閘門開著,商戶們正在進進出出上貨的動感地帶。
這裡的保安不認識李勇,但都認識劉立杆,他們兩個暢通無阻地穿過動感地帶,到了前面的體育場路。
穿過體育場路,沿著劉立杆早上吃麵條時常會走的那條小巷,就到了耶穌堂弄,耶穌堂弄再過去,就是百井坊了。
張晨開著車,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悲傷,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延安路的專賣店也要拆遷了。
張晨沒有直接回去,他開著車,沿著環城北路,開到了武林廣場路,也就是杭城中心的前面左轉,到了體育場路右轉,開到體育場路和延安路交叉的三叉路口時,他沒有繼續往前開,而是左轉上了延安路,特意從半畝田女性生活旗艦店的門口路過,隔著車窗看了看它。
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這裡就將不復存在,就和原來的一鳴食品廠門市部一樣,消失了就很快被人遺忘,